甚至也不管到底有没有那些事情,只要你问,他就点头,潜意识里完全没有抵抗的想法,只求速死。
衙役揪着沈纬的眼皮不让他昏过去,问道:“还有谁与你一起谋划刺杀越国公之事?”
沈纬不说话。
衙役又问:“是不是人太多了,你一时说不清?”
“是……”
“那好,我来问你,想清楚再回答,有没有张家?”
“有。”
“有没有朱家?”
“有。”
“有没有王家?”
“有。”
“有没有长孙家?”
“有。”
……
别管怎么问,沈纬都只是一个字:“有。”
他的意志早就已经崩溃了,问什么就承认什么,只求能够赶紧结束这无穷无尽的刑罚折磨,给他来一刀痛快的,所以根本就不考虑是否会牵扯无辜,是否会出卖盟友。
可是这让堂上一众官吏停在耳朵了,却是各个相顾骇然,心惊胆颤。
但凡能够进入苏州府衙任职的,基本上都是江南士族出身的门阀子弟,此刻听了沈纬胡说八道攀咬一通,再看看坐在上首老神在在的穆元佐,哪里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是当真较真儿,这种审讯方式其实是不合法的,毕竟谁都看得出沈纬已经处于意志崩溃、神志恍惚的状态,说的话根本做不得准。可问题是如果穆元佐不管不顾,直接将这份口供笔录封存之后快马送入长安,呈递于李二陛下的案头,谁知道那个时候李二陛下会否在意过程当中的某一些不合法度的细节?
当真按照口供笔录上的人家一股脑的都给杀了自然不可能,但万一李二陛下想要杀鸡儆猴怎么办?
杀一只鸡,一群猴子肯定就都给吓唬住了。
可问题在于……谁会成为那只被杀掉的鸡?
没人想当那只鸡!
但是只要自家的名字在这份口供笔录之中,理论上谁家都有可能成为那只将会被宰掉的鸡……
穆元佐命人抬起沈纬的手,蘸着他自己身上的血渍在那份口供笔录上摁下手印,然后自己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用一个厚厚的信封装了,放入怀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