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殊为难得。况且历经今日之大败,阿拉伯人的士气只怕跌得更加厉害,西域乃是我们的主场,这里的每一条河流、每一座山川都尽在我们的舆图之上,甚至每一条山间小径、每一个河畔渡口,亦在掌握之中。经由掳掠粮秣之事,西域各族已然将其视如豺狼虎豹,又如何能够倾力相助?甚至许多原本敌视大唐之部族,如今也已见识到与残暴的阿拉伯人相比,大唐是何等宽厚仁慈,其心已然倾向于大唐。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孟子已然为吾等指明胜利之方向,何惧之有?”
论排兵布阵,自然不是他的强项,在薛仁贵这等军事天才面前不愿献丑露怯,可若是说起对于局势之掌控,放眼天下,却是没有几人敢自称居于房俊之上。
一番话登时将薛仁贵从沮丧之中拽出来,觉得困顿迷茫之局面似乎瞬间明朗起来,如何针对强敌展开战略甚至发起反击都有了计较……
两人便坐在屋内,对着墙壁上的舆图进行了详细的商讨,期间自然不免意见不合从而发起辩论,却是全心沉浸其中,灵感纷至沓来。
直至黎明时分,屋外负责战报梳理、战后统计的元畏禀报战况,才使得两人打断商议。
薛仁贵将斥候叫进来,又让亲兵前去准备膳食,这才与房俊一起听候元畏的回禀。
当着房俊这等中枢有数的大佬面前,元畏有些紧张,见礼之时难免拘谨,不过等到将各种统计之后的数据随口道来,便放松下来。
“回禀越国公、薛司马,敌军主力已然后撤三十里,抵达其位于天山脚下的后军阵营,稳住阵脚,天色黑暗,大雪纷飞,不利于吾军强攻,故而各部追杀一番便即撤军,如今已然返回城内休整。”
“军伍打扫战场,此战阵斩敌军两万余,尤其是越国公身先士卒统御右屯卫猛冲敌军中军,造成极大之杀伤,其精锐兵卒折损无数,实力受损极其严重。”
“吾军阵亡两千余,重伤数百,轻伤无算,可谓大胜。”
“另缴获敌军军械若干,皆是敌军仓惶撤退之时所丢弃,敌军辎重军械本就并不宽绰,此番损失之大,极有可能影响其后续之作战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