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时候乃是北衙禁军之驻地,护卫玄武门。此刻驻军皆在城上城下严阵以待,正好清空这些房舍,安置宫内诸人。
李靖颔首,缓缓道:“先前,本帅规劝太子,若局势不利,当撤出玄武门,与右屯卫一道向西奔赴河西,寻求房俊与安西军之庇护,而后再谋求反攻长安。不过已经被太子拒绝。”
李君羡一愣,面色沉重。
太子乃东宫之主、国之储君,眼下更是受命监国,便是帝国之君。太子安在,无论东宫六率亦或是天下臣民,尚能与叛军一决生死,捍卫正朔;可若是太子阵亡,自然一切皆休,连为之奋斗的目标都已不在,再打生打死,所为何来?
他与李靖观点相同,即便太极宫失陷,亦非踏入绝境,只要太子安在,自可从容布置,等到李二陛下回京,无论如何总等将太子应回吧?至于之后是否废黜太子,自有陛下决断,那是另外一回事。
可一旦太子不肯逃匿,誓与太极宫共存亡,那可就麻烦了……
李靖瞅了一眼身后风雪飘摇的太极宫,低声道:“太子身系社稷,断不能有任何意外。关键时候,还请李将军以江山社稷为重,护送太子撤出玄武门。对外,可声称乃是奉本帅之军令,一应后果,自有本帅一力承担。李将军,拜托了!”
言罢,躬身施礼,一揖及地。
李君羡吓了一跳,连忙避开,而后还礼,咬牙道:“卫公何需如此?固然外界诋毁末将乃是皇家鹰犬、帝王爪牙,但末将却一直以军人之言行遵照不误!此事但请卫公放心,若到了存亡之时,末将自当护送太子出宫,谨以此身,力保太子周全!”
太子已经明确表达了不会撤出太极宫的意愿,想要将其带走,那就只能将其绑缚起来,押解出宫……
如此,固然出发点是正确的,但后患却着实严重,故而李靖才会说出由他承担之话语。但即便如此,李君羡所要承受的压力亦是重逾山岳,后果殊为难料。
不过李君羡之回应令他颇为满意,颔首道:“将军有大唐武将之风,吾甚慰之!”
转头对屈突诠道:“你镇守承天门,一旦承天门失陷,不可死战,即可率军撤入嘉德门,返回内重门休整,同时听命于李将军。一旦局势有变,无法抵御叛军攻击,即刻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