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
帐外寒风鼓荡,吹得营帐的门窗吱呀作响,李二陛下放下茶杯,愁眉不展:“此等天气,兵卒们甚是难熬啊。”
诸遂良随口道:“陛下雄才伟略、英明神武,能够追随陛下创立前古未有之盛世伟业,乃是每一个大唐子民之荣耀。纵然条件再是艰苦,军中上下亦是甘之如饴,陛下令旗所向,生死无悔!”
“呵呵……”
李二陛下笑了笑,摇头不语,拈起茶杯喝茶。
最近弥漫军中的消极气氛,他岂能一无所知?只不过心中并未有多少怒火,反而更多的担忧与无奈。
人非圣贤,兵卒们当兵吃粮,别跟他们说什么建功立业的大道理,每一战之后能够活着回去便是最大的愿望,顺便减免家中赋税乃是意外收获。建功立业、加官进爵,那是由世家子弟担任的军中将校的实情,与他们这些兵卒何干?
条件如此艰苦,战争如此困难,能够走到这一步打到平穰城下已经殊为难得,不能再有什么苛责之心。
至于诸遂良之言论……李二陛下固然不愿听,却也不会申饬。
这人才学一流,人品略差,于政治一道却近乎于白痴,根本不知身为帝王近臣之责任与担当,只知一味的阿谀逢迎,实在是落于下乘。
怪不得在书院之中被房俊与许敬宗联起手来恣意欺辱,身负皇命却依旧被压得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
此人为一幸臣尚可,若赋予重任,则实难担当……
诸遂良忙碌着将书案上的战报、奏疏一一整理妥当,将杂乱的书案清理干净,询问道:“今日气温愈发寒冷,陛下还要去巡视营地么?不若让英国公他们去吧,每一次巡视营地回来,陛下都累得快要散架一般,微臣心中不忍。”
李二陛下淡淡道:“此事勿用谏言,备好棉衣斗篷,稍后照例不误。”
自从抵达平穰城外,大军扎下营寨,李二陛下便隔三差五的带着一众将校巡视营地。此举非是彰显帝王爱兵之心,而是尽可能的激励士气、安抚军心,岂能无故取缔?
诸遂良面色讪讪,不敢多说。
心里有些委屈,搞不明白为何李二陛下面对房俊等人吹捧逢迎之时往往龙颜大悦,可自己费尽心思搜刮谀辞,却总也达不到那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