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院墙在大雪之中颇有几分飘逸肃穆的出尘之姿,只可惜此时非是早晚诵经之时,否则寺内钟声敲响,雪花飘落,更添几分意境。
大庄严寺的院墙之外,那座简陋的青砖黑瓦的院落,已然被顶盔贯甲的兵卒团团包围。
李靖一身戎装,迈步而入,兜鍪上的红缨在风雪之中摇曳飘荡,身后亲兵横刀出鞘、刀光胜雪,杀气腾腾。
院内,侯莫陈家的族老以及关陇各家的来人尽皆目瞪口呆,看着李靖推门而入,以及他身后弓上弦、刀出鞘阵列严整的兵卒,心底升起恐惧。
这些人虽然不是各家的家主,却也皆在各家有着一定身份,否则也不够格前来侯莫陈虔会处。放在平时,纵然身无官爵亦可横行于市,寻常武将官吏在其面前亦要俯首帖耳。
然而这一刻,面对这位目前唯有爵位、却无官职的戎装老将,所有人心底都升起一股彻骨寒意。
这可是李靖啊,大唐“军神”!
只需想想他当年水军奇袭突厥,打破突厥牙账生擒颉利可汗之威名,眼下却归顺于东宫麾下,为太子指挥千军万马,之前所有的信心与勇气几乎在一刹那间消失。
有李靖坐镇长安,施行兵变、废黜东宫的计划还有几分胜算?
李靖信步走入院内,环视一周,捋须微笑,态度和蔼,好似串门的亲朋故旧一般:“今夜风雪交加,三五好酒围聚一处小酌几杯,倒是人生乐事。只不过此时尚未至戌时,二更未到,便各自散去,岂非大煞风景?来人呐,请诸位老友至兴庆宫,老夫亲自设宴款待一番。”
“喏!”
身后亲兵部曲上前,虎视眈眈。
这些关陇各家来人看了看院墙外密密麻麻的兵卒、一片一片的雪亮刀枪,而后相互看了看,摇摇头叹口气,乖乖的走出院门,任凭兵卒扑上来将他们一个个五花大绑,押了下去。
院内瞬间清静下来,大雪簌簌飘落,李靖来到堂前石阶处,高声道:“李靖前来,拜会前辈。”
即便以李靖之资历,在侯莫陈虔会面前亦要以晚辈自居,毕竟两人虽然年岁相仿,却差了一辈。想当年侯莫陈虔会天资绝顶,与李靖的舅父韩擒虎相交莫逆,引为知己,那个时候李靖在韩擒虎的庄园之中见到侯莫陈虔会,都是执晚辈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