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终,心中之怨气岂能寻常?
如今人家逆转获胜,趁机发泄一番心中火气,也狠狠将关陇门阀扒下去一层皮,自然是情理之中。
令狐德棻给三人分茶,而后道:“说说看,若是不至于太为难,什么也可斟酌。”
宇文士及略一犹豫,将太子的要求详细叙述一遍。
令狐德棻一听,瞬间苦了脸,叫苦不迭:“其余也就罢了,吾等兵败,自然不敢继续觍颜驻留朝堂之上,可罚没关陇各家八成产业用以赈济灾民、重建关中,这就过分了啊!”
他如今幽居府邸、著书立说,说不上清心寡欲,但思想境界的确有一定程度的提升,对于仕途不再渴望。况且家中几个儿子也没什么能力才华,当不当官无关紧要,但要罚没八成产业,这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没了这八成产业,家中上上千把口人拿什么去养活?
一辈子钟鸣鼎食、奢华无度的生活拿什么去继续?
独孤览倒是没叫屈,而是与宇文士及一同看向长孙无忌,说到底,长孙无忌不仅仅是关陇领袖,更是他们这些人的主心骨,关键时刻还是习惯听取长孙无忌的意见……
长孙无忌面色阴沉,端着茶杯呷了一口,良久才开口道:“太子到底还是年青了一些,房二那厮又不识政治之险恶,此等条件必然出自萧瑀等人之谏言。看似咄咄逼人,实则知晓吾等根本不可能答允,这是逼着咱们抵抗到底,给于东宫下死手的机会。”
顿了一顿,自己拿起茶壶将茶杯沾满,捧着茶杯续道:“一旦咱们拒绝太子的条件,即便李勣有心保着咱们也无台阶可下,总不能逾越君臣之名份,要求太子放咱们这些‘逆贼’一马吧?况且,程咬金显然站在东宫一边,加之其身后的山东世家作祟,信不信只要咱们前脚拒绝太子之条件,后脚程咬金便会尽起大军而来,与右屯卫一道在李勣抵达长安之前将咱们斩尽杀绝?”
太子是打算放关陇一条生路,而后收归己用的,但他轻信了身边谏臣之言,错估了关陇的顽强与底线,如此条件非但不能将关陇彻底收服,反而会将关陇逼上抵抗到底的死路。
关陇一旦彻底覆灭,得益最大的自然是山东、江南两地的门阀,这一点上,萧瑀与程咬金是一路的,太子显然被蒙蔽了……
令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