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清点、过称、入账。
小半个时辰之后,那些车辆相继驶出库房,数百军卒护卫之下离开码头,不知去向……
房俊与李道立策马而来,到了税署门前翻身下马,一先一后进入门内。
李神符与李孝恭已经入座饮茶,见到二人进来,后者问道:“数目可曾清点无误?”
房俊入座,颔首道:“东平郡王递交的账册上铜钱肆拾柒万叁仟捌佰贯,缺了壹仟肆佰贯;金叁佰陆拾玖斤,足额;绢帛两万柒仟玖佰捌拾伍匹……总计下来,略有欠缺。东平郡王大抵是觉得如此庞大之数目计算起来难免有所差池,仓促之间我也难以察觉,所以就存了一些小心思……不过他既然能够做出刺杀之恶事,想来品行是极端低劣的,有这样的心思不足为奇,我也不予计较。”
被房俊当面嘲讽,李道立面色极为难看,却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语。
这些钱原本存在东市的铺子里,今日押解出城准备交付的时候,李道立特意留意了民部那边,未见到房俊前去拆借大量账房人手,便想着房家未必能有足够的人手清点钱帛数目,便临时截留了一些,毕竟如此巨大的数目,又要在金、绢、帛之间转换汇率,想来房俊也必然手忙脚乱,就算数目差一些,也未必看得出来……
孰料抵达码头进了库房,见到那一屋子年级不过二十余岁的账房,李道立简直坐卧不安。
由古至今,在任何一个年代里,精通算数的人才都是奇缺的,虽然知道房俊本身便是天下有数的算学大家,也知道房俊开设学堂教授算学之道,可仓促之间便能够凑足如此之多的账房,半个时辰内便将价值八十万贯的铜钱、金子、绢帛清点计算得明明白白,还是让李道立大为震撼。
民部怕是都没这个能力……
李神符就有些无语,瞪了李道立一眼,八十万贯都拿出来了,又何必截取那么一点针头线脑,使得事情陡增风险?
不过既然房俊不予计较,他也不敢多事,当即看向李孝恭:“贤侄啊,钱帛已经交讫,此事就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