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情。
是陛下意欲操纵宗室、使其陷入分裂进而削弱李神符的影响力?
刘洎忧心忡忡,若当真如此只能说陛下在玩火,宗室早就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如果蹦进去几颗火星子势必彻底引爆……
不过,也或许陛下故意为之?
刘洎摸不清脉络,有些疑神疑鬼。
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将长安酷暑消减几分,连日来因为佛道两派举办盛会而引发的热情也略有降低,雨水将长安城内大街小巷的青石板路冲刷得干干净净,路边杨柳榆槐也被洗涤得青翠欲滴,柴家的马车在朱雀大街徐徐而行,抵达青龙坊的时候拐入一处寺庙。
马车在山门外停驻,侍女下车撑起雨伞,而后巴陵公主在侍女搀扶之下下了马车,十余个侍女簇拥着她进入山门,在寺内知客的引领之下绕过大雄宝殿,在后院一处树林环伺、古木参天的精舍处停下。
侍女们留在屋外,巴陵公主素手提着裙摆抬脚进入屋内。
雨水淅淅沥沥顺着屋檐倾泻而下有如珠帘,落在窗下种植荷花的陶瓮里叮咚作响,巴陵公主的心跳也随着这叮叮咚咚的轻响陡然加速,嘴唇微微抿起,面泛潮红。
虽然也曾堕落,但更多是因为局势所迫不得不委身于人,现在却是光天化日之下主动寻男人幽会,虽然也有不得不如此之理由,但所有的矜持都已经粉碎。
随着脚步踩着屋内光洁的地板,她心里只祈求仅此一次而已……
……
傍晚时分,襄邑郡王府的正堂里檀香袅袅,李神符穿着一身常服跪坐在窗前地席之上,在他对面是一身黑色衣袍、形容憔悴的李道立,窗外雨水淅沥,几盏灯笼已经点亮,庭院里花树翠碧、几朵鲜花在雨水之中摇曳残破,茶几上茶香氤氲,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李神符喝了口茶水,蹙起花白的眉毛,温声劝慰:“逝者已矣,贤侄节哀顺变,还应保重身体为要,你是东平郡王府的主心骨,万万不可有丝毫闪失。”
李道立叹了口气,苦着脸道:“道理我也明白,可胸腹之间这口气却着实咽不下去,每每思及吾儿凄惨之死状便郁结于心、痛苦不堪,此等白发人送黑发人之悲痛犹如锥心刺骨、不可生受,这口气若是吐不出,我也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