囿于一家一姓之权势、富贵,与土中之蝼蛄、树梢之鸣蝉有何无别?
程咬金瞪了儿子一眼,不满道:“你能想到的事,你以为老子想不到?从头至尾老子就没想过将左骁卫斩尽杀绝!”
牛进达也笑着向程处亮解释:“裴行俭就在甘州,距离番和城不足百里,岂能眼睁睁看着这边打生打死进而威胁到他的‘吐蕃战略’?所以即便没有安元寿前去求援,裴行俭插手其中亦是必然。”
至于阴弘勇将安氏一族数百年之积财双手奉上,则是意外之喜了……
程处亮楞了一下,不禁对自家老父亲深感佩服,果然老奸巨猾。
想到安氏那笔巨额钱帛,牛进达略感担忧:“大帅,这笔钱不好全部吞下吧?毕竟咱们打着从中搜出违禁之物的旗号进而对安元寿用兵,这笔钱势必要露在明处,如若侵吞,怕是朝野物议纷纷,对大帅回归长安有所阻碍。”
人皆有嫉妒之心,朝堂上那些御史言官们若是知晓程咬金将安氏一族百年财富一口吞下,岂能无动于衷?凭什么你一个被陛下打发到河西之地的“罪臣”却还能发上这样一笔横财?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只要被这些御史言官盯上,总会被他们挖出一些错处,而后集火攻讦、群起弹劾。
除非如同房俊当年那样搜集御史言官的黑材料,你敢弹劾我、我就反过来弹劾你……
值此回归长安的关键时刻,不能节外生枝。
程咬金一咬牙:“那就全部运去长安,交付陛下内帑!”
虽然陛下现在很有钱,可谁又能嫌弃钱太多呢?如此巨大一笔财富献给陛下,想来陛下也会对他以往所犯之错误有些谅解,愈发铺平回归长安之路途……
牛进达欣然道:“正该如此,大帅果然魄力非凡,非常人能及!”
“哼!少在这阴阳怪气!”
程咬金瞪了牛进达一眼,一口将杯中酒饮下,压一压心脏的抽痛。
安氏那笔钱帛太多古玩字画、金银玉器、珍珠玛瑙,若是正常情况下在东西两市慢慢出手,其价值大抵不下于两百万贯……心里割肉一般疼。
牛进达不以为意:“大帅如今封疆一方,已然是人臣之极致,该当沉下心好好打理家业,而不是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