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虚无缥缈的‘异姓王’。钱财身外之物,只要够花就好了,何必贪多全占?须知权势也好、钱帛也罢,若不能妥善处置都有反噬之厄。”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凡事恰到好处即可,不可贪图圆满。
程咬金哼了一声:“这种事还用你教我?我心里有数。”
牛进达无语,你有个什么数啊?
早已被“异姓王”给迷了心窍,看不清前路……
“就按裴行俭说的办吧,老子给他这个面子。”
“喏!”
牛进达答允下来,三两口将碗中饭干完,提起酒壶将饭碗斟满,仰头一口抽干,一抹胡须,起身抱拳施礼:“末将这就返回番和城。”
番和城距离姑臧百余里,天寒地冻顶风冒雪行路极其艰难,可到了姑臧只坐下吃一口饭,就要马上动身返回番和城,其中之艰辛可见一斑。
可没办法,回归长安不仅仅是程咬金的执念,更是左武卫上下共同的意愿,必须尽早将事情落实,以免夜长梦多。
程咬金起身,重重拍了拍老兄弟的肩膀,有些过意不去:“连夜赶路一定要当心一些,毕竟年岁大了不比以往,累了就歇一歇,万万不可逞强。”
雪夜疾行看不清路,一旦坠马可不是闹着玩的。
牛进达哈哈一笑,一张好似老农般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轻松愉悦的笑容:“大帅放心,咱这把老骨头就等着此回事罢归去长安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为大唐征战了半辈子,立过功、流过血,现在也该给那些迫不及待的年轻人让路了,咱敞亮一些主动让路他们还能感念情义,见了面恭敬有加,可万一那帮小子迫不及待将咱们拱下去,那这张老脸可就没地方放了。”
言罢,拍了一下胸甲,示意他这一身老骨头还能雪夜疾驰、策马扬鞭,便转身走出去。
程咬金愣忡的看着牛进达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大雪之中,反身回到桌案后坐下,接过儿子斟的酒喝了一口,叹息一声。
虽然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之一日迟早回来,可当这一天当真迫在眉睫之时,心中又充满了失落与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