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每一个枪口的方向,每一粒子弹的痕迹,全部化作烁烁流光,在他眼前,一览无遗。
红头罩之下的蓝色眼睛越来越亮,卡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是,油表的指针开始逐渐晃动。
这辆卡车上的汽油是,之前小滑头加进去的,而他的汽油是从汽修学校里拿出来的,他只是个小孩,拿不了那么多的汽油,这些汽油,能让车子从东区开到北区,已经是极限了。
卡车一直在被射击,但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大部分打手都没做好准备,卡车就已经冲过去了,所以直面的火力并不是太勐,但仍有流弹,射击到了车厢上,被击中的孩子发出惨叫。
这辆卡车就像一颗短生的树,从发芽到长成,再到凋落,不过短短几分钟,它最辉煌的时期过去之后,就只剩下垂垂老矣的残躯。
“吱”的一声,无力的刹车声传来,冒着白烟的卡车停在了一幢庄园门口,大雨倾盆而下,风暴呼啸不停。
在雨线之中,信箱上的名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不停摇曳,但却从未掉落,那上面写着的数个字母很短,但传奇却很长。
从庄园大门中走出来的是法尔科内,他站在了法尔科内庄园的门口,从侍者的手上接过了黑色的雨伞,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辆破旧的卡车。
他看到,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了,但人并没有走下来,而是抓着车门,踩着把手伸手,伸手利落的翻到了卡车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法尔科内。
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十米,互相都能看清对方的形象,布鲁斯看到的是孤身前来的教父,如同风暴中难以撼动的残根,地上的部分不再青春繁茂,已然老朽,但深入地下的根系,却难窥万分之一。
阿尔法尔科内看到的,是一个戴着红色头罩的怪人,在刮着狂风的雨夜里,站在一辆破烂的卡车上,一种勐烈的情绪迸发出来,直入天际。
“教父阁下,晚上好。”一道无比沙哑的声音,透过狂风,几乎微不可闻。
教父挥了一下手,制止了旁边瞄准的枪手,让周围的人都退去,他说:“你好,你的车子真不错,和我早些年间见到的很像。”
“你不打算让他们开枪吗?”布鲁斯问:“你不觉得我是那些危险的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