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写起一场灾难,不必用多么宏大的视角描述整个世界的残破,也不必以多么细碎的口吻细数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的悲剧。
因为只是我一人所听、所见、所联想到的,便足以将这黑暗漩涡中的每一道深渊潜流,勾勒出它本来离奇又恐怖的面貌,这是我在被冲入那黑暗孔洞后,在世界幽暗狭窄的甬道之中穿梭时习得的道理。
当我们像无知无觉的猎物一般拥抱光芒陷阱后,再醒来,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的,是地铁车厢天花板翘起一个角的铁片下,斑斑的锈迹……”
“老天啊,我这是在哪儿?”奎尔捂着头,想要从地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小臂好像被粘在了某种东西上,他向左边偏头,看到自己刚刚离开地面一点的左手手臂与地面之间,连接着黏液被拉扯构成的细丝。
“这他妈什么鬼东西?”奎尔呲牙咧嘴的骂了一句,他将手臂重新放在地上,转换了一下身体的重心,想把自己的胳膊从地面上抬起来。
可当他用右手撑着地面用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右边的小臂也被地上的黏液粘住了,奎尔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说:“我算是知道被粘在粘板上的蟑螂是什么感觉了,老天啊,火箭,火箭,你在吗?”
“噗嗤、噗嗤、噗嗤……”
一连串细微的轻响从远处传来,奎尔的动作僵住了,他本能的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里是无尽的黑暗。
借着某处仅有的一点冷色微光,奎尔看清了自己头顶的状况,那里并不是寻常的房顶,而是铁皮,其中一块铁板翘起了一个脚,地下露出斑驳的铁锈。
看来,自己是在地铁车厢里了,奎尔叹了口气,他甚至还有空在心里安慰自己,自己虽然算是个老古董,但好歹也见过地铁。
“噗嗤、噗嗤、噗嗤……”声音还在继续。
奎尔凝神细听,发现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且也没有越走越近的征兆,他索性不去管声音了,而是专注于想办法摆脱把他固定在地上的黏液。
重心从左边换到右边,从腹肌发力到背肌发力,奎尔以有些滑稽的姿势在地上咕蛹了半天,终于让自己的半边身体摆脱了黏液的纠缠。
奎尔捏紧了拳头为自己打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