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连呼吸都屏住,气氛无比沉静中,却忽然听得那位镇国隐相轻笑了一声。
“张仪,你今天是不是没睡醒啊?衣服穿的不合适也就算了,说话也有点迷糊。要不,你先回去沐浴更衣,清醒一下再来?”
这话比较尖锐,但却是个尖锐的缓和剂,若张仪知趣,就该借机哈哈一笑,就此告辞作罢。
但张仪显然没有那么好对付:“国相此言差矣,张某国家战乱,整日顶盔掼甲,夜不能寐,如今千里迢迢赶来面君,只是来不及换罢了。至于张某说话迷糊……不知是那句?”
所有人都知道,不能说拜见镇国隐相那句,可张仪一共就说了这两句话啊。
江凡却冷笑一声:“外臣。”
众人猛地一愣,下一刻都反应过来。
张仪的确不该自称外臣,夏王说到底还没跟皇庭翻脸,那么就还是大周册封的夏王,你最多能称下臣,而不能说外臣。
江凡忽然一肃容:“张仪,你顶盔掼甲朝拜新皇,还自称外臣,弄得我很心慌啊,莫不是夏国……有啥想法?”
张仪眉毛稍微动了下,他似乎是疏忽了,最早他因为父亲愤然离开皇庭,早就不再自视为大周臣子,而二次出世以后直接入夏,对许多礼仪称呼有些忽视。正是这心理和习惯双重作用,让他被江凡抓住个细微却尖锐的把柄。
江凡毫不客气反客为主,反指你夏国有不臣之心。可天知道,张仪顶盔掼甲,是为了彰显夏国正在打仗,让世人看明白,秦国正在发动战争。
但张仪岂会被这些细枝末节所羁绊,当即跪倒,重重叩头:“臣下失言,还请陛下及国相治罪。”
众人本以为,江凡总算翻盘,必然会抓住小辫子继续攻击,比如说,你看看你,果然是没睡醒,下去回回神吧。
但出人意料,江凡竟然没直接回应。
而少数人才明白,这话更不好答。人家一个失言,你皇庭要处置吗?不能,处置了,是皇庭直接和夏国闹掰。但最狠的是,他继续把人皇和江凡并列。那么国相处罚吗?请,你一旦降罪,就说明你真的在把持皇庭,越发不用解释了。关键,你这个降罪也没鸟用,反倒把自己真的推上把持朝纲的位置。
可不治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