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回到住处,却是一夜未眠。
他将买来的礼物一件件烧掉。
看着它们在盆中稍微灰烬。
又倒酒与空气对饮。
口中念念叨叨。
“……阿父,儿子已经很少饮酒了,只是今日开心就额外破个例,多饮几杯,您与阿翁也莫要骂儿子……”顾池的酒量其实很不错,平日也喜饮酒,但每次喝得都少。
“……阿娘身体可还好?”
顾池喝了一整坛,有些上头。
对着天边明月呢喃不止。
“……弟弟和阿妹年纪还小,顽皮是顽皮些,但总比儿子好,不那么气人……不知你们何时投胎转世?倘若还未,听儿子一句劝,再晚些年吧,届时天下承平,你们再来世间,儿子才放心……免得你们在儿子不知道的地方遭人欺负。下辈子记得将性子磨一磨,圆滑奸诈一些也好,莫要再信那些自视甚高的所谓‘勋贵’,或者——”
顾池借着酒劲儿有了个大胆想法。
“来当儿子的儿子如何?”
说完,隔壁传来噗嗤笑声。顾池一个恼怒,空碗精准越过矮墙,砸到隔壁院子里。只听酒碗碎裂声响起,顾池道:“祈元良,你大晚上偷听私语,非君子所为。”
祈善跳上墙头落了下来,看着披了件氅衣,抱膝窝在廊下烧东西喝酒的顾池:“一人饮酒无趣,不如算上我一个?”
顾池斜眼睨了他一眼。
脸上写满了不欢迎。
他跟家人说话,祈善插什么手?
祈善却不管,晃了晃手中拎着的两坛酒,打开酒封,将自带的酒碗斟满。顾池见有免费的酒喝,哼了一声,端起一碗,几口就饮了个干净,默认祈善可以留下来。
祈善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同为孤家寡人,敬你一碗。”
二人碰了碰碗。
看着大街小巷一同出游的庶民家庭,他们内心的滋味很复杂。既欣慰此次活动能起到预想中的效果,给苦哈哈的生活添几分甜味,环顾身旁又倍觉凄凉清冷。
这么一个好日子,祈善也跟家人还有“祈善”说了会儿话,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主公沈棠——虽然是个女子,还处于猫嫌狗厌的年纪,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