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跟栾信是什么关系。
他让人去将栾信请来。
当栾信步伐缓慢,一瘸一拐来的时候,士人眸光似有追忆。好一会儿,他小心翼翼上前,轻声问:“先生可是姓栾,名信?”
栾信诧异看着士子:“你是?”
士子当即狂喜:“阿父!”
一旁的褚曜差点儿被自己口水呛到,没想到自己还能看一回栾信的热闹,当即笑盈盈打趣:“未曾想公义长子这么大了。”
士子相貌虽然稚嫩,但身量不低。
这年纪怎么看都比栾信家的儿女大。
栾信想也不想道:“胡闹,栾某何时有这般大的儿子?你是谁,何故唤吾‘阿父’?”
士子闻言一怔,小声改口:“舅舅。”
这下轮到栾信浑身僵硬了。
他借着为数不多的光,仔细辨认眼前士子的眉眼。虽然五官沾着脏污,但仍能看出些许轮廓痕迹。栾信从这张趋近成年的脸上,瞧出几分眼熟,再加上士子称呼……
莫非——
“你是阿程?”
栾信口中的“阿程”其实就是他义姐的独子,出生刚满月就过继到栾信膝下。算算年岁,应该也有眼前士子那么大了。喊自己“阿父”不算错,喊“舅舅”也没毛病。
士子一听,当即热泪盈眶。
“舅舅,你果真还活着。”
“阿娘若知道,必然十分欣喜。”
看着满脸清澈愚蠢的大外甥,一脸“舅舅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的表情,栾信险些无语凝噎。尽管他这些年从不跟栾家联系,但他出仕文彦公,而文彦公跟长姐认识。
怎么也不可能说他死了啊。
“谁告诉你,吾有不测?”
士子:“外人传闻文彦公失势,被秋家族长逼得自戕,又有传闻说您也跟着……”
因为两地消息不灵通,秋丞兵败数月,他阿娘才接到消息说沈君残暴贪婪,用俘虏为人质向家属索要赎金,不给赎金就直接撕人。毫无疑问,舅舅肯定被对方撕掉了。
栾信:“……”
他怀疑长姐连他灵牌都弄好了。
士子小声道:“一日三顿香供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