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寡妇道:“你们是外来的,头三年都是官五民五,第四年开始官四民六。”
这个比例搁在太平盛世肯定偏高了,但在如今这个世道,人家提供土地和安静环境让庶民耕地,比例不算黑,更何况第四年官署还让了一成。不过村正并未被冲昏头脑。
他又询问田地租金和其他杂税。
卓寡妇显然不是第一次应付这样的问题了,她直接说道:“没有那些,要不说咱的郡守是大好人?咱闺女也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全部并入田税……”
村正身后的儿子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只有田税,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杂税,也不用租金,这个田税比例就很让人心动了。本以为这就是最大惊喜,孰料他们出去打听一圈,无意间打听到隔壁陇舞郡去岁的收成情况。据说一户庶民缴纳完田税,留下来的粮食比他们一家两年的收成还要多。
只要一家人勤劳能干,一年到头吃得饱饱的,有些人家还能余下好几缸的粮呢。
村正咂摸了一下嘴。
“乖乖嘞,他们种的啥粮种啊?”
哪家农户不是一年到头弯腰伺候田?
生怕杂草除得慢了,影响粮种生长。
干一样的活儿,收成却天差地别。
出门打听一圈才知缘由。
一来,官署给的粮种好;二来,境内风调雨顺,不涝不旱;三来,如果田地肥力不够了,官署还会手把手教导如何堆肥养地。据说那些有神仙手段的还会施展神通……
村正听完疯狂心动,辗转反侧睡不着。
你说,都是人,凭啥这里的人就过得像个人,他们却要背井离乡,丧妻丧子呢?
老村正背对着儿子,偷偷抹了把浊泪。
只是,他还有一点儿担心。
若分到土地,他们一个村会不会被打散啊?都是多少年的乡里乡亲,异地他乡的亲人,分开了无法照应。若是哪日得罪了别的村,他们人少还是外来的,容易被欺负。
老村正的担心是多余的。
为了减少矛盾,优先将熟人放一块儿,即便不能塞进一个村子,也会是邻近。
老村正听闻这个消息,彻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