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情谊已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
想起谷仁,沈棠沉沉叹气。
面上的悲恸几乎要溢出。
她抬起袖子按了按眼角泛着的盈盈水光:“若非黄希光趁虚而入,使了卑鄙手段,子义与其一众结义兄弟何至于抬棺死战?落得个尸骨无存下场?若非上天捉弄,本该是你我他三家携手进退,共守朝黎关,与那黄希光拼个死活。子义何等豪杰,吾也不忍他辛苦一辈子的基业这般毁了。待来日百年下了黄泉,见了子义,如何跟他交代呢?”
吴贤猝然睁大那双铜铃大眼。
他似乎没想到沈棠跟谷仁关系居然这么好,居然会应和秦公肃的鬼话——谷仁的基业不止一个上南啊,而是围绕上南为核心的十来个大小郡县。经营多年,家底丰厚。
有理由怀疑沈棠背着他跟谷仁结拜了!
棠棣情深?
指的是他和她,还是谷仁和她?
吴贤硬着头皮道:“子义兄的遭遇,为兄也很痛心。沈妹这番考量虽是好心,但可有想过他们孤儿寡母如何立得住脚跟?上南的形势也是错综复杂,那些僚属愿意臣服子义兄,但未必肯心甘情愿臣服子义兄的子嗣。将上南交托给一个稚儿,不啻于让稚儿怀抱金砖行于市,一个不慎就是杀身之祸。与其让他们活在腥风血雨之中,倒不如好好安顿他们,方能平安顺遂一生。再者说,让一小儿执掌上南,如何对得住治下庶民?”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沈棠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似乎在秦礼和吴贤两个意见左右摇摆,犹豫不决。
“昭德兄这话也有道理……”
话未说完就被秦礼用铿锵有力的声调打断:“主公,您难道想被天下人耻笑?”
吴贤内心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他怎么不知道秦礼还有这么蠢笨一面?
不,不是蠢笨!
吴贤内心飞速闪过一个猜测——
以他对秦礼的了解,他不会看不出自己的算盘。此刻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胡搅蛮缠,故意破坏他将上南收入囊中的计划。只要上南不落入他手,对沈棠而言就是有利!
于是,吴贤给自己人使了个眼色。
“秦公肃,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