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感觉那些老伙计被看轻了。
褚曜笑道:“人心隔肚皮,董医师还是莫要太轻信于人才好。褚某断言未来必有一场‘猎医’风波,可不是随口胡诌。你也说医家修行要靠‘治愈病患’,乍一听是利人利己的好事,但是——‘病患’太笼统了,治愈什么样的‘病患’可以算作修行?”
董老医师:“患病之人即为病患。”
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在医馆之中,病患就是病患,他们在世俗中的身份不影响他们受到医师的诊治。即便是罪大恶极之辈,若来求医,医师也要看诊开药。因为给他们定罪的是官,杀他们头的是刽子手,医师的职责只是救死扶伤。
病患健康走出医馆就行。
之后的事情不在医师职责范围。
褚曜似笑非笑看着他。
问出的问题却一个比一个尖锐,令人毛骨悚然:“董医师误会了,褚某的意思是——若病患不足,可否亲自投毒再救人?可否亲自制造瘟疫再救人?可否将人致残再救人?这种‘病患’是不是也能精进医士修为?若不可,可否两名医士互相制造‘病患’,互相治疗对方的‘病患’?天底下的‘病患’是不会绝的,人心的贪婪一样。”
董老医师的孙子差点儿听傻了。
脱口而出:“谁会这么干?”
褚曜反问道:“为何不会?”
少年讷讷地闭上嘴。
褚曜摇摇头:“医者确实令人敬佩,但医术跟人品并无必然联系。医术超绝而人品低劣的人,不是没有。谁能保证未来没有医士为了修行,暗中操控瘟疫霍乱?”
少年回答不出来了。
“倘若一地发生瘟疫,当地官员治理不力,上面问罪问责,下面民怨沸腾,恰好境内有医士出没,你猜猜——这种时候该怎么做?招揽这名医士吗?不对,是派人散播谣言,将瘟疫源头栽赃嫁祸给那人,诛杀以平民愤,再向朝廷求援派遣医官求援。杀贼有功,治理瘟疫有功,平息民愤有功……届时再请功邀赏,官运亨通不是不可能。”
少年的脸色都吓白了。
他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肮脏手段。
褚曜一番话也给董老医师泼了盆冷水,欣喜荡然无存,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