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快死了,他的脑子反而前所未有得冷静,一些莫名其妙的线索串联成一条线,他踉跄起身,捡起了陪伴多年的佩剑,苦笑道:“失望吗?父王不是更失望,儿子没有死在宫变之中?儿子很好奇……”
吴贤蹙眉看着眼前的长子。
长子那条手臂伤势很重,软软垂下来。以他的天赋,这手大概率会留下终身残疾。
“好奇什么?”
“好奇二弟为何能知道孤的计划,‘勤王救驾’如此及时,父王又为何会轻易着了道……如今想来,是阿父透露给他的吧?你果然中意他,想将计就计除掉儿臣,好让儿臣背负逆贼之名而亡,给二弟成为王储铺路?只可惜,结果赢的却是儿子,父王——”
吴贤怒道:“你放什么屁话!”
他年轻时候杀过兄弟,不代表他能狠心杀儿子,若真干得出来,长子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还能活到这把年纪,跑来跟他发疯?
长子却再也不信他一句话了。
他眼泪婆娑:“成王败寇,儿臣输了。”
吴贤疲倦背过身。
预备喊人过来将长子软禁起来。
怎么处理,他还没想好。
尽管长子今天发疯,说了太多大逆不道的话,但也确实触动了吴贤,让他心中悔恨交加,然而他不认为都是自己的错。他已经痛失一妻一子,不想再失一子。这孽子不孝归不孝,可他也不缺这口一口吃,养着吧。
只是,事情发展总超出他期许。
吴贤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剑锋破空动静,千疮百孔的心只剩下悲凉,长子到这一步还想刺杀自己,真的失望透顶。他暗中警惕运气,等来的却是某个重物倒地,佩剑落地。
他脑中的警铃发出刺耳尖叫。
双腿在一瞬被抽空了全部力气。
待吴贤回过神,膝盖处传来一阵刺痛,地面砖石竟被他跪裂!他双手撑地,仓皇失措地转过身,长子脖颈处的血痕刺得他眼球生疼。吴贤几乎是膝行着爬过去,抱起人。
一只手捂着那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鲜血很快顺着指缝蔓延他袖口。
“大郎,大郎——”
武气不要钱地灌入。
然而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