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眼底的打趣却未遮掩,祈善臭着脸走了。刚走出大帐,他就听到身后传来自家主上放肆大笑。
祈善:“……”
唉,忍了吧,自己选的主君!
他不忍,他还能掀桌不成?
沈棠并未完全相信崔徽,让她与祈善同行去找崔孝,也是因为有后手。北漠这边的战争大体上已经结束,哪怕之后还会有零星叛军搞事情,但都是蚍蜉撼树,不成气候。
这点小动静不需要这么多康国精锐镇压。
沈棠要抽调兵力去河尹。
祈善他们前脚启程,大军后脚就拔寨。
前后也就日的时间差。
若祈善真觉得不对劲,完全来得及搭救。
第二日,车马干粮全部准备妥当。
崔徽与依玛木松依依惜别。
这孩子很依恋崔徽,默默红眼不肯撒手。
崔徽耐心安抚这才将孩子哄住了。
见崔徽频频回头,从车窗往后看了又看,他道:“克五跟半步家的女儿很投缘。”
护卫车队的二十多号人都是武胆武者,所用战马皆为武气所化,跑得快还稳当,不多会儿就瞧不见依玛木松小小的身影。崔徽将视线收回:“依玛木松的性格,跟小女相似。每次看着这个孩子就忍不住想起她……”
崔徽的神色似有追忆和怅惘。
祈善一愣:“你有女儿?”
崔徽抬手抚着发髻,好笑道:“元良不会以为我这个装束是为了方便在外行走?若是为了这点,扮做男子不是更加方便省事?”
祈善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显然不是因为这点才迟疑。
当年三人行,表面上是他与崔徽相处,实际上都是他以旁观者视角看着崔徽跟她师兄眉眼波澜。正如主上说的,男女情爱这种东西,果然还是看别人谈更有意思。这种感情似乎能蒙蔽人的双眼,若有似无的暧昧、欲语还休的纠缠、藕断丝连的拉拉扯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俩情投意合。
偏偏都是瞎子。
一个不懂,一个畏缩。
祈善还真以为崔徽至今未嫁。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