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徽如此自我安慰,“直到那位国主……唉,她彼时还是个刚去封地就藩,守着一片寸草不生领地的王姬,府上什么人都缺……她找上了崔氏。崔氏在她身上看到价值。果不其然,一朝平步青云,如今以女子之身登上国主之位……”
“崔氏上下莫不希望他们家主与这位国主旧情复燃,也希望我能退位让贤。”
崔徽酒量不错,此刻却有几分醉意,发出不屑嗤笑,“我可真是可怜我这前夫。他当年跟娇妻也是新婚燕尔,感情甚笃,却因为父辈跟王室斗争波及,夫妻二人被迫分离。如今发妻发迹,他长辈又希望他俩能重归于好……合着他们生的不是儿子,是个以色侍人的倌儿?他们这不是自讨苦吃么?当年好赖也是个正室,如今再让儿子凑上去,儿子也只能当国主一众男宠之一……怎么看怎么亏本。”
这些成了压垮崔徽最后的稻草。
崔徽捂着额头,紧闭双眸。
语调带着慵懒醉意:“呵呵呵,我也怕了这些世家的手段,就怕哪天被迫病逝,成了他家的牌位。崔氏这只鸟笼子,谁爱住谁住。但是,说一句丢死人的话,我起初也是害怕,害怕饿死在外头。别看我嘴上说着世家内宅的日子压抑,但出入都有仆从伺候,一脚迈八脚抬。人上人的日子,受点儿鸟气也是我该的。住惯这样的鸟笼子,飞出去还能活吗?”
所幸,她最后还是飞了出去。
住再久的昂贵鸟笼子,翅膀也没退化。
只是偶尔会想起还在鸟笼子的三只雏鸟,以及雏鸟它们的爹,但让她再回到鸟笼子住着?不行,她无法接受,她宁愿冻死在外头。
她生来就属于鸟笼外面的世界。
鸟笼子再金碧辉煌也不是她的归宿。
沈棠看着不知何时抱膝成一团的崔徽,心中罕见生出几分愧疚。若不是自己,崔徽也不用回到这片地方,更不用跟以前的人重新产生纠葛。沈棠低声道:“对不起……”
崔徽捂额头动作一顿,歪头看侧颜乖巧的沈国主——沈棠如今这副皮囊没有太多攻击性的秾丽艳色,反倒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温婉。不说话的时候,看着真又可怜又可爱。
“你道歉什么?”
内心却是慌得一批。
自己说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