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借着醉意问出了心中所想:“不知女君聚众起事,可有甚打算?”
或者说,她野心有多大?
预备达到什么目标才停下?
他们这些人只是短时间帮个忙,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迫不得已,时间一到还清孽债就各归各位,绝不留情。不过,念在这些酒的份上,要是目标差得不多,也可以宽容。
例如要离开的时候,她的目标达成了九成九,剩下这点儿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要是期间关系不错,他也是愿意留下来将最后一点儿补上,不收对方好处,权当做善事。
沈棠道:“我怕说出来吓到你。”
“哼,老夫活了七旬,还会吓着?”
沈棠摇晃着酒盏:“我要中部天下。”
“好大口气。”
“有志者,事竟成。”
只有完不成的才是口气大。
须发皆白的武将见她神色认真,与其他人交换视线,忍不住给沈棠泼了冷水:“女君有此志向令人敬佩,但也要看一看现实。以女君如今的底蕴,取一立锥之地不难,但想要更多,那就不太行了。真想要,我倒是可以给女君指点一条明路,或许有机会。”
在中部这块地方混,要拜码头。
一个国家想长久立足也需要拉拢豪族。
若无豪族支持,怕是不行。
在座众人,特别是受害者联盟全是民间普通出身,对中部一众豪族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生存规则。年轻女君想要立足,最好还是招揽豪族子弟相助最容易。
否则的话——
很容易被针对。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沈棠喝得醉眼迷蒙,只见她慵懒托腮歪头,意味深长问众人道,“诸君,可听说过黄巢?”
一时间,全场寂静,落针可闻。
沈棠仿佛没看到,咯咯笑道:“这般严肃作甚?我也没说自己要效仿黄巢啊,只是想起来康国那位,人家离着黄巢也不差多远了。”
在西北大陆没干成的事情,她也不介意在中部大陆做个彻底。大不了将罪名栽赃陷害给翟乐,翟乐那个笔直的腰板正适合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