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栾信没回答,同僚兀自道:“万幸,沈幼梨没让人去折辱她,是鸩酒送走的。”
这倒是超出同僚几个的预期了。
他们原先以为沈幼梨会将人丢去妓营,或赏赐给哪个立功武将,没想到人家二话不说直接赐下鸩酒:“听说是给了选择,佩剑自刎,一条白绫还是一杯鸩酒,她倒好,选了最痛苦的。长痛不如短痛,自刎还能少受罪。”
栾信道:“主……沈君帐下有女兵。”
同僚不解道:“二者有什么干系?”
“若连她都如此对待女战俘,她帐下女兵他日被俘,旁人不是更有理由这么做?”
无法限制旁人行为,但能约束自身。
同僚狐疑看着栾信好久:“你转性了?昨儿还看不上她,怎么今天就替她说话?”
栾信:“……我只是就事论事。”
“你难道是知道主公主母那件事了?”
“哪件?”栾信下意识反问,后想起来,“你是说苗女君尸首被晾天井这件事?”
当年这消息传出来,旧臣都以为是沈幼梨故意污蔑秋丞,直到亲眼看到天井那具尸体才意识到秋丞是真的薄凉,内心有些失望。也有人替秋丞解释,怀疑是沈幼梨暗中授意威胁。后来被证实这个猜测是假的,沈棠从未这么暗示,纯粹是秋丞夫妇胆怯刻薄。
同僚讪讪点头:“嗯。”
他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不管怎么说,一夜夫妻百夜恩,苗淑对秋丞也算是尽职尽责了,没有对不起对方,结果一朝生死连入土为安的待遇都没有。先不说沈幼梨的态度如何了,她就算真对此有意见,秋丞一个大男人挺身而出将小妾尸体下葬,姓沈的还能派人阻拦出殡队伍不成?
象征性的安排都没有。
就这么让人躺在天井下面。
同僚找栾信之前,有去远远看过一眼。
栾信深吸一口气道:“我去看看。”
同僚压着不让他动弹:“你作甚?自己都这副病恹恹的模样,一昏迷就昏迷了四五日,汤药都送不进你嘴里,现在好不容易醒来还奔波什么?你不准备要你这条腿了?”
栾信挣扎不得:“我有分寸。”
当年的他在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