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上栾君前程?”
“不妨事,功名利禄本就是身外物。”
如果说一开始还存了点侥幸心理,苗氏母子上门就让他感觉天意如此,所有不好的事情全凑到一块儿,继续逼他去面对两难抉择。
他确实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苗氏眉头舒展几分,一把扯过儿子。
跪在地上的小郎立马识趣膝行上前两步,哐哐磕头两下。栾信心绪纷乱,这会儿也没力气去拦他,尔后就听到小郎字正腔圆大喊一声道:“义父在上,请受儿子一拜!”
栾信心中只剩下苦涩。
“小郎何必如此?”
小郎小声道:“儿子心中有愧。”
栾信无奈虚抚他的发冠。
心中有愧还拉他下水?
恩将仇报,不外如此。
不过,也罢了。
自己与主上君臣缘分也要走到尽头,已经辜负一人,万不可让先主绝了血脉。不管是多大事,若能戴罪立功,消弭危机,自己拼死也要保住秋丞最后血脉,不叫他绝嗣。
“日后要记得洗心革面。这世道危机四伏,人心之恶犹胜魑魅魍魉万倍。其实,安安稳稳活着就是幸事,总好过颠沛流离,尸骨无存。”栾信叮嘱一番,打算起身面君。
既是泼天大祸,宜早不宜迟。
小郎讷讷道:“义父不生气了?”
“事已至此,气什么?”
“以往是我误会你,文彦在世时说你淡泊名利,我却不信……若早知有今日……”苗氏热泪又滚下来,给儿子使了眼色,儿子立马心领神会又是两个响头,她趁势说道,“我儿得了郡公,日后必定会孝顺栾君如生父。”
栾信看着她都没力气说话。
眼皮浅薄,一个郡公就能让母子干傻事?
康国民间不知道有多少主上耳目,此事就算不捅到自己这里,迟早也会东窗事发。
他怒道:“糊涂!”
不想着亡羊补牢,还想着春秋大梦?
苗氏柔弱可怜:“……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知朝堂大事,但也晓得利弊。文彦去世多年,沈君能容下我们一家,已经是宽宏大度,突然下旨施恩,必有深意。接下恩典会让栾君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