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造反。
论凶残,被康国打服之前的十乌当仁不让,可谓是野蛮代名词。不提其他人,就连苏释依鲁也没少用战利品头颅制成的酒器饮酒。
饶是如此,看到石堡景象也作呕。
褚杰对他面无表情,扭头对褚曜温情脉脉,关心递出水囊:“喝点清水压一压。”
褚曜忍着恶心:“不必。”
石堡上下,活口仅有千余。
这千余人各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根据他们的交代,石堡还未真正断粮,上面的人就开始拿普通士卒开刀。一开始是宰杀一切能吃的,之后才是人。也有人试着反抗,下场却被暴力镇压,杀了充当军粮。
普通士兵不得不在当逃兵与当军粮间做选择,有人幸运逃离了烈狱,运气差的都被做成了军粮。武胆武者的食量可比普通兵卒大得多。自然,他们军粮的消耗速度也快。
除了逃走的几千人,只剩这么些活口。
褚杰来试探沈棠的口风:“主上,这些俘虏该如何处置?是像昨夜一样,还是?”
杀了,还是留着?
沈棠揉着眉心:“他们之中可有将领?”
“有一个。”
“带过来。”
被带过来的人是个眼眶深深凹陷的中年男人,本该魁梧的身板单薄吓人,反观昨夜碰见的那群逃兵只是外形狼狈,气色倒是红润。
他看到沈棠就露出嫌恶之色。
不是恨,而是嫌恶。
沈棠:“我与你有仇?”
“成王败寇算不上仇,只是没想到西北人人歌颂的所谓仁主也是披着人皮的恶鬼,让人失望。”中年男人说话虚弱,唇瓣干得起皮龟裂,明显是长久没进食,靠着丹府武气勉强维持肉身运行,苏释依鲁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无声威胁,中年男人挺直脊梁,喘气如牛,声音嘶哑,“再怎么威胁,老子也不会改口!”
“吃人的不是我,你该恨的也不是我。”
“可你敢说自己全然无辜?”中年男人梗着脖子,“你敢说你没故意困死吾等,没故意逼迫吾等自相残杀?沈国主,你心知肚明!”
不肯接受投降就是一种逼迫。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