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的裳荷心潮澎湃,两行热泪又滚滚而下。那方谢从安还在认真的为她辩驳:
“事中牵扯的几个都是如何的性子,你清楚,我也清楚。天道不公,噩耗临头,你若不抓紧时机抢先动手,必要受制于人。薛桂要清算落在尹阁主手中的把柄,矛头指向你身只是早晚。谢葑虽不如你义父那般的风光霁月,也是氏族的有功之臣。他在其位谋其政,难保不会因信索之事与你对立。且信索既在你手,日后多少都脱不掉牵连。至于贾子卿,他对信阁的阁主之位觊觎多时,对信索的窥探也不必赘言。短短几日就能设计出这连环计,借助临时赶来常平的我达成目的,你算得是有勇有谋,称一句巾帼英雄也不为过。”
灯火跳跃。谢从安取了发簪,斜歪在桌上,探身去挑灯花,还是边笑边说道:“我是最不喜欢那些用声名屙物劝着人一昧行善的。性命都要没了,谁还管得上名声啊。”说罢她隔灯去瞧裳荷。
裳荷起初还强忍着,现在眼眶中的泪水不断涨满,灯光映衬之下,脸上已是泪痕斑驳。谢从安心里莫名就忽然塌软了一方。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过去,将裳荷握着的拳头一指一指掰开,取出荆条,丢在了地上。
“从安想问姐姐一句:这离了管制,随心所欲做事的感觉如何?”
裳荷此时依然矛盾着。
她从未感觉如此轻松,周身都是暖的。终于不用再时刻绷着,提防着周遭所有,不用去反复思索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会不会让谁失望。这一刻的她什么都没想,只希望这舒适和温暖可以留得再久一些。
那双清澈的眼眸又映入眼底,“姐姐是否觉得,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也不错?”
又被这双眼睛的主人看穿了。
裳荷仍有些不确定,轻轻问道:“家主……不要将我关入地牢吗?”
“从安还有事相求,姐姐可能静下心来听我说说?”
谢氏家主竟然与她以名自称。裳荷终于意识过来,有了反应。她闭眼调息,再睁眼时已恢复了往日行状,跪整抱拳道:“家主毋需客气,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
谢从安托着下巴,眨了眨眼,伸手去拉她袖子,“姐姐不太信我。”
裳荷附身拜礼,“属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