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后她抓着一把黑子讨好地笑对他说:“象棋我还勉强会下,这围棋我可实在不懂。”
他挑眉教训着她:“你由陨铜初化为阴阳玄貘之时,我教过你的,你都忘了?”
胡仙仙当然记得他教过的,但是记不得围棋是怎么下的。她记得当时他闲来无事就在小亭中下棋,无人与他对弈,他自己和自己博弈。他旁边趴着圆滚滚的阴阳玄貘,懒洋洋地打着瞌睡。
他也许是觉得岑寂山林中自己与自己对弈的情形实在兴味索然,就拍拍阴阳玄貘的头,教它下棋。
他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但看它一脸专注的神情应该是能听懂吧?
他却不知道它专注看的不是该如何下棋,而是看他拈起棋子、落下棋子时那修长手指行云流水般的潇洒动作;看他于棋盘上纵横捭阖的机敏睿智谋划;看他偶尔沉思不语时低垂的长睫毛轻颤……
胡仙仙想着那也算是曾经的自己,忆起那模样就暗笑自己还没变成人就那么花痴。
她可不想让程浩风知道那么难为情的事,脸皱成一团挤出个谄媚的笑容说:“真记不得了,你再教教我。”
“那你此刻可要听仔细了,来,我先让你九子,我们一边下棋一边讲基本规则。”
他落下棋子的时候,要低头凑棋盘很近才能看清棋路。她问他眼睛有没有不适,他说只是远处看不清楚,没大碍的。见她担心,他反而安慰她要等他全瞎还早得很,幸许秦沐风新配的药有效,不会目盲也有可能。
胡仙仙也不再谈论这些,专心陪他下棋。她捏起黑子往星位上摆,摆着觉得不顺手,又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抠起棋子再往棋盘上按。可是她按来摁去的,这棋子非但没落在星位上还滚下地去了。
程浩风看着她笨拙的动作,笑捻起一颗棋子轻轻点放在棋盘上,“用食指的指甲盖儿和中指的指腹捻夹起棋子,又简便又稳当。”
胡仙仙学着他的样子做着,反复试了几次后总算能将棋子放在要放的位置。只是她手指别扭地弯曲着,很费劲儿的样子,不似他一捻一放之间手指极是轻盈灵动。
她绞尽脑汁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再加上时不时地耍赖悔棋,总算是看着自己的黑棋有赢的势头了。
“哈哈,再下两步棋我就可以吃掉你一大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