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圈,大街小巷的人家虽没点灯,却从窗口传出声音表明居民没有熟睡,那些声音不是长吁短叹,就是嘤嘤哭泣。
海丰县城并不大,但因土地肥沃、又临近海港、还有玉矿,是个富庶地方。城中房屋都修得不错,她无法从城中建筑分辨贫富,难找出邹祖宽住处。
邹祖宽也没留有她的连心符,又与她没什么关系难以循着气息寻找。久寻不见人,她有些焦急。
她清楚他们真正的支持者不多,要是京城失守,就算韩泽熙的政 权不至于马上被推翻,那也会造成诸王割据混战的局面。真成那般,她与程浩风确实可算造成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
无奈之下,她只得潜入一家居民房中询问。主人是一对儿老人,老翁见了突然进来的人还能壮起胆子喝问,老妇已吓得用被子蒙住头。
“两位老人家别怕,我只是来问路的,请问邹祖宽邹员外住在何处?”胡仙仙向他们稽首,语气尽量和善。
“问路?问邹员外……你、你想干啥?”老翁翻身下床,瑟瑟发抖地问。
他发抖半是因为害怕,半是因为只穿着单薄衫裤,胡仙仙将床边椅子上搭的棉袄递给他。
他接过棉袄后,对胡仙仙的惧意减了几分,反复打量着她问:“你是谁?大半夜的问路……问到别人卧房里……你找邹员外做啥呢?”
“贫道是邹员外故友,听闻他组织乡勇反抗叛军,特来相助。”胡仙仙没说出自己的平越先锋身份,她得行事谨慎些。
“啊?啥?咱小老百姓不知道啥叛不叛军的……再说也不认识邹员外……”老翁嗫嚅着说。
他这个样子,倒让胡仙仙确信他不仅认识邹祖宽,还和邹家关系不错,只是明显不信任胡仙仙。
她笑说:“老伯是怕贫道伤害邹员外?这样吧,你去告诉邹员外,就说陵州胡仙仙求见,贫道就在此处等你去报信。”
她话刚说完,老妇从被窝里钻出来:“啥?让他去报信儿……那不就是把我扣在这儿?”
“对!就是把你扣在这儿当人质!”胡仙仙板着脸恶狠狠地说,又催那老翁去找邹祖宽。
老翁为了老伴儿,只得急匆匆出门。胡仙仙很无奈地叹了几声,自己怎么好好问就问不出个结果,非得凶狠逼别人才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