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理解不了,下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工作环境;没下过井的人,你永远理解不了,下边的人,那种对家的思念,对家的责任;没下过井的人,你永远理解不了,在下边,一口新鲜的空气到底意味着什么。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去地下几百米甚至上千米的地方,把脑袋别在裤腰带去干活儿?
何文惠一眼就看出了高俊玲神色中的哀伤,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故意转移话题说道:
“俊玲姐,你跟我说说你和姐夫的事儿呗!”
高俊玲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轻声说道:
“我跟厚墩子处对象那会儿,我们家里人不同意,嫌他穷。厚墩子就跟我爸妈说,年底下我要是抱不回一千块钱,那我就一辈子都不见俊玲了!
说完这话他第二天救走了,我到处找他都找不着,问谁谁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直到年底的时候他回来了,抱回来一大堆钱,直接往我们家桌上一放。”
何文惠故意做出一副崇拜的神色,开口问道:揓
“我姐夫真的抱回来一千块钱了?”
高俊玲轻轻摇了摇头,满脸骄傲的举起了三根手指,对着何文惠说道:
“不是一千块钱,是整整三千块钱,可是没人知道他为了赚这些钱付出了多大的艰辛。刚结婚那会儿,我天天给他洗衣服,那衣服难洗啊,换了好几盆水,可是衣服一下水,那水还是黑的。
我抱着那些衣服,找了个没人的地儿痛哭了一场,你知道吗?我这心里头疼啊!后来厚墩子看见了,他还笑我说,瞧你啊,这眼泪这么不值钱!”
说着说着,高俊玲的声音哽咽了起来,眼泪含在眼眶里。何文惠长叹了口气,轻拍了下她的手,这时就见高俊玲继续说道:
“后来我就跟着厚墩子进城来了,刚开始的时候呢,我就拎着篮子帮人在市场上纳鞋底儿,后来就遇到了你妈妈,把我带到了服装厂,当一个临时工。
我进城来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厚墩子回家方便,赶上个礼拜天他回来了,回到家里哪怕是一句话不跟我说,倒在床上就睡,我这心里头也高兴,踏实。”揓
对于高俊玲,何文惠很难跟她产生共情,因为何家人骨子里镌刻的永远都是冷漠、自私,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