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忙活了一年了,总该热闹热闹的。
街面上背着背篓的,牵着孩子的,有的是把孩子放在背篓里,裹着个陈年被子。
即便这样,那些孩子脸上还是红扑扑,凑近看是能瞧见些许血丝的,冻得。
大一些的孩子,兜里揣着文钱,拿着食指长短的半截儿香,一文钱买几根炮仗。于是街上便有接连不断的响声,于是就有摆摊儿的人破口大骂,谁家的瘟神爷,咱不拿绳子拴住呢?
有些炮仗较大,一文钱一个,山里孩子根本买不起,于是只能瞧着风泉镇的‘城里孩子’站在青泥河边,点着了炮仗往河里丢。有些下去就是一声响,有些声音还没屁大呢。
走在如此街头,刘景浊一下子笑意不止。
再往鱼窍峡方向走片刻,一处倚着山坡修建的台子,雪融化后全是泥巴,人走的多了,就成了稀泥。
台子下方是现杀的猪肉,上方是卖猪崽儿的地方。
今年猪肉价钱好,一斤要卖到三十文。
很快刘景浊就拎着两斤五花肉,往回折返。
结果就瞧见流泱领着梧丘,在一众小摊儿前面晃悠,买这个买那个的。
此时刚刚弄了一大堆东西,正翻荷包呢,结果瞧见山主了。
于是流泱冲着刘景浊憨憨一笑。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山主,这个钱让我掏,你好意思吗?
结果又见刘景浊拎着肉,流泱一下子皱起眉头。
“啥意思啊?”
刘景浊晃了晃手中的肉,笑道:“我娘说夜里炖肉吃,待会儿一块儿来。”
流泱板着脸转身,剪下来一丢丢银子,拎着一大包东西,拉着梧丘,扭头儿就走。
刘景浊笑骂一声死丫头,却也忽然意识到,这份来自青椋山众人的保护,对白小豆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等那丫头回来了,带她回一趟家吧,她真正的家乡。
前方忽然有哭声,声音很大。刘景浊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个孩子站在卖炮仗的摊子前,死死攥着一挂鞭炮,死活不愿意松手。
孩子身后站着个面色蜡黄的妇人,一巴掌一巴掌拍打着孩子屁股,一声声喊着:“松手!松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