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们这里穷,饭都吃不上还念什么书,所以他的塾里也没两个孩子,收不了多少钱。洪先生还在街尾的米店干活,一次能扛七袋米,力气很大!有时候他也给人做短工补贴家用。最近北方战火往南烧了,我们镇上有两家大户跑了,洪先生也没学生了。”
“夫妇?”贺灵川抓住重点,“他妻子呢?”
“他妻子叫阿金,是个瘫子,刚到这里头一年还能扶墙起来走两步,后来就完全瘫床了。洪先生总给她买药吃,他家一年到头都是药味儿!”
“怎么瘫的?”
“听说是生儿子没生好,儿子没了,人也坏了。”
“既是教书先生,怎么就变成了强盗?”
“不晓得啊。突然就有几个官差死在他房子里了,等到官家发现的时候,这对夫妇都不见了。官家到处查到处问,也没人知道啊。”
贺灵川又递了一锭碎银过去。先前那锭,男人从嗓子眼里抠出来后,就悄悄藏起来了。
一锭是收,两锭也是收,这镇民的嘴也没那么严了:“不过我想起来一件事:洪先生消失之前,游徼刚刚以偷盗军粮的罪名处理了刘亚林三人,那孩子曾经是洪先生的学生,在他那里念过小半年的书。”
“偷盗军粮?”贺灵川神情一动。是了,算起来前几天确实有一支运粮队取道白鹿镇。“这罪名要怎么处理?”
“就地正法,无须上奏。”镇民打了个寒噤,“我听说斩首就好了,结果游徼让刽子手先砍掉刘亚林四肢,然后才砍头。”
贺灵川眼珠子一转:“这位游徼在哪?”
“不,不知道哇。”也不关心,最好也别出现。
后面两句他没说,但贺灵川从他的眼神读懂了。
“洪承略后面带人回镇,杀官兵劫军粮,没跟你们说过话?”
“没…”镇民本能地想否认,可见贺灵川目光陡然转厉,刺得他心头一寒,话风就转了,“他、他们杀官兵时我们也没办法,只能躲着。后来外面没响动了,那些浔州人把我们挨个儿搜出去集合,我们看到洪、洪先生都很惊讶。但他告诉我们不必惊慌,他们很快就走,不会伤害我们。”
“就这么简单?”贺灵川笑了,这阉割版听着就不对,“他们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