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给你。」
「我自己都不知路在何方。」贺灵川不领情,只冲他伸手,「所以,还是钱最实在。」
伏山越翻了个白眼:「行行,等我回去凑一凑。」
那么大的数目,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先打个欠条行不行啊?
看着他一马当先,贺灵川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
眼看不老药桉尘埃落定,赤鄢太子这面挡箭牌也要走了。从现在起,朝野上下的目光肯定聚焦在落马的官员身上,「贺骁」的热度会快速下降。
他在灵虚城无权也无势,就是一素人。这两个月来,若无不老药桉护身,哪个权贵会多看他一眼?
鉴于大环境如此,
舆论热度就是一波流,等他被公众忘在脑后,已在黑暗中等得不耐烦的势力,会不会冲出来跟他算总账?
他还不赶紧干一票走人,要等到人家翻脸吗?
不过在办大事之前,他还想进盘龙城一趟。
还有想见的人,还有道别的话。
小雪飘零,落在鼻尖上,一凉。
这一点凉意把贺灵川从恍忽中敲醒,他发现自己又回到盘龙城。
好些天没进来了,自从他紧锣密鼓地推敲墟山计划。大方壶难得体贴一次,让他好好准备 不必分心。
如今行动在即,他也想再进来一趟。
这是他的家,有他在乎的人。
如果墟山行动最后以失败告终,这一次入梦就算诀别。
此刻他站在阅武堂里,正值十四天一次的大擂台比武,台上激战方酣,台下军民山呼,连外头的街道都被挤得水泄不通。
那一点飞雪,根本扑不灭围观群众的热情。
这个城市还是老样子,热情与严酷同在,活力和规制并存。
他还看见了人群中奋力穿梭的瘦子。
与此同时,瘦子也看见了贺灵川,努力挤过来的模样就好像沙丁鱼群中的逆行者:「今天你押哪一个?」
贺灵川往擂台上扫了两眼:「独眼,一百两。」
那个彪形大汉的左眼是在玉衡城大战中被扎穿的,后面就给自己换了新外号。虽然叫作独眼,但实力并没有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