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拂开鬓边落发。
是孙茯苓。
贺灵川笑道:“夫子怎么来了?”
“全城都在给你庆功,我怎能不来?”孙茯苓从他手中接过酒杯,轻啜一口,“头一次指挥兵马打个大胜仗,感觉怎么样?”
贺灵川从前一个人干活惯了,墟山计划也是基本独立完成。即便在盘龙城的对外战争中,他最多是以旅帅身份,带领百十号人行动。
像这样令出法随,挥师应敌,那真是人生当中头一遭。
“爽,特别爽!”贺灵川长长呼出一口气,也不矫情掩饰,“手下数千兵马,指哪打哪的感觉,就好像、好像…”
他一时没想起来合适的形容。
孙茯苓微微一笑:“大权在握,生杀予夺?”
“对!”贺灵川打了个响指,“夫子知我!”
可以让人生,可以让人死,也可以让人生不如死。这种感觉,真是教人着迷。
难怪老爹贺淳华拼了命想往上爬;难怪洪承略在敦园发卖会上遇见贺灵川这个仇人之子,也可以强忍仇恨;难怪青阳国师和霜叶国师这一百多年来,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啊。
它让你俯视世间,左右众生命运。
这种巅峰体验远超一切快乐,芸芸众生甚至无法理解,而他在玉衡城先感受到了。
孙茯苓捂嘴笑道:“手下小几千人马,就把你得意成这样;要是日后千军万马都听你一声令下,你得飘成什么德性?”
贺灵川感慨:“我哪来的千军万马?”
“事在人为。”孙茯苓悠悠道,“你不是已经完成了许多不可能?”
贺灵川闻言心中一动,低头看她。
她说的“已经完成的不可能”是指?
“西芰旧地不缺人也不缺好地,你和温先生要是能把这里打理好,还怕招不来千军万马?”孙茯苓拢了拢秀发,“太晚了,我先回去啦,你慢慢吃酒。”
“我送你。”玉衡城今晚大胜,现在外头什么人物都有,街熘子也很多。
虽然贺灵川不好说那些家伙遇上孙夫子到底是谁倒霉,但男女朋友之间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孙茯苓轻笑一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