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步。
鹿筱芸一晃,身形就在檐下的阴影中。
“最后一个问题。”她问应夫人,“你们为什么不对川儿说实话?”
“你已经死了,他知道生母又有何用?”应夫人轻嗤一声,“阴阳相隔,还能相认么?”
“至少,他可以来看我。”
这句话,一下子让应夫人哑口无言。
天不亮,应夫人醒了,第一声就喊“小兰”。
过了几息,小兰才揉着眼从外间走进来:“夫人,您今天醒得好早!”
夜鸟都还没睡醒呢。
应夫人冷汗涔涔:“你方才跑哪去了!”
“婢子就睡在外间呀,一步也没离开过。”小兰一脸茫然,“夫人做噩梦了么?我去拿巾子。”
“我…”应夫人想骂她,但刚张开嘴,竟不知自己该骂什么。
她一摸鬓边,都被汗水打湿。
看来真做噩梦了,但她怎么就不记得梦里的具体内容呢?
她按着额头回忆半天,只记得鹿筱芸来找自己,好像说过川儿的事,但具体内容已经想不起来。
她在榻边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川儿是今日启程吗?”
“是的,大少爷今天就走。”
“他昨晚?”
“大少爷和二少爷昨晚出去喝酒了,半夜才回来。”
哥俩关系不错,贺灵川要走,贺越给他饯行。
至天明,母子三人安安静静用过早饭,并没有太多对话。
仿佛一切照常。
但是贺灵川明白,眼前这一幕,今后不会再有了。
日头升高,时辰刚好,贺灵川与众人收拾妥当,即刻出发。
应夫人送他到正大门口,望着他年轻帅气的面庞,忽然心里一酸,竟有些舍不得。
好像臭小子这么一走,再不会回来似的。
还是贺灵川笑眯眯开了口:“老娘你黑眼圈好重,昨晚是不是做噩梦啦?”
应夫人哼了一声:“好像被短命鬼给缠上了,真是倒霉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