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相差多少银钱了。”京兆府尹说道,“在‘会做人’上花钱,这里的村民从来舍得,那等市面上公侯之家所食的食材,买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一问,才知是所有人都送这等食材,自己若是送寒碜了,指不定会被人指着鼻子骂‘小气’,‘不会做人’的。”
“人会攀比。若是有人带个头,花钱买的食材越来越好,旁人自也得跟着,不然就会被那些花钱的数落‘不会做人’,”林斐点头说道,“村民日常耕种,银钱来源不多,不胡乱浪费银钱便是他们所能做的。如今整个村落都这般‘会做人’,自然就攒不下什么银钱,连重修屋宅的银钱都省不下了。”
“是啊!村民又不比那等经商的富户,那等人为赚银钱兴许是要花钱的,毕竟花钱应酬什么的是为了谈生意。寻常村民学着‘会做人’,吃村宴又能谈成什么生意?”京兆府尹摇头道,“这刘家村的根子坏就坏在‘会做人’这三个字上了。”
“越是攒不下什么银钱,能花钱在旁的事上头的,譬如孩童读书上的银钱便越少。本官问过了,这刘家村已有三十年不曾出过一个秀才了,都是认得几个字便不读书了。娶妻也好,嫁人也罢都紧着银钱,毕竟大家手头都没钱。”京兆府尹说道,“本是磕磕巴巴过日子的村民,因着‘会做人’,攒不下银钱,竟也不忧。一问才知既然村里家家户户皆是如此,便也不忧了。”
“所以,还是那姓童的乡绅一手‘会做人’的手腕高明!”林斐点头,走到井边的蒲团上坐下,低头看向井中,这一看,才知井中并没有水,竟是口枯井。
见林斐坐在那井沿上往井中看,京兆府尹说道:“听闻最开始这井中是有水的,不过水不多,只浅浅盖个底而已。后来经由过几次长安地界的小旱灾,水没了,成了口枯井。”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大人曾说过那新嫁娘是在祠堂这口井中溺死的。”林斐听到这里,指着底下的枯井,说道,“没水,怎么溺死的?”
“不是外头都在传那两个新嫁娘抓交替么?这没水的枯井突然冒出水来,将新嫁娘溺死了,岂不是听起来神神叨叨的,就似是死于神鬼之说?”京兆府尹说道,“那刘家村村民便是这么以为的,还反问本官若不是抓交替,枯井又怎会冒水呢?可见是新嫁娘死的冤,在抓交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