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坦然承认的态势看的林斐也笑了,说道:“不过那寡母虽是不见得有多么见多识广,却是幸好身边没有个姓童的乡绅,也幸好那一对双生儿是能科考入仕的男子。那寡母又性子传统,那‘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规矩刻在脑海深处。孩子虽小,可因着是男子且读书厉害,很多事寡母都是听那一对神童儿的。神童儿又因天赋过人,受了好的教导,所见所想皆来自虞祭酒这等大儒,所出之言自也是对的居多。如此一来,这一家子这盘原本的死棋竟是叫他们阴差阳错的盘活了,也是了不得!若那寡母生在刘家村,又生的是一对姐妹的话,这日子怕也是难捱的很!”
京兆府尹闻言也跟着笑了,点头道:“是啊!这寡母一家子本是一盘死棋,本也是一眼望到头的局面了,如今活了,确实是要感念上苍恩德,给这两个孩子这般天赋了!”
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死棋盘活的机会的,如那嫁进乡绅家里的一对姐妹就哪里还有重来的机会呢?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京兆府尹嘀咕了一声,说道,“本府看的清清楚楚,他们虽可怜,却是实打实的贪利小人!”
林斐没有在这话题上再说什么,转而指着那一把‘上上签’缘分来的容易的好似大白菜一般的签筒说道:“既是从小被这般教导着长大的,那长女当是知晓父母性子的,她一个人进的祠堂,便是当真摇了支下下签出来,再换支上上签又有何难?既如此,她又为何带着一支‘下下签’出祠堂讨骂?”
京兆府尹听到这里,本想说“随便换签文怕是不敬”这等话的,可一想到那告官的老夫妇一时“抓交替”一时“赵姓新娘谋财害命”的,便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道:“这老夫妇看着也不是什么信仰虔诚之人,表面功夫罢了。”若是当真信仰虔诚到了极致,哪怕是真心供奉这诡异的狐仙娘娘天尊的,又怎会如此“灵活”的一时信奉鬼神,一时又不信了呢?
老夫妇信仰不虔诚,这一对女儿想来也不会虔诚到哪里去。换签这等事有什么做不得的吗?
“左右这老夫妇真正虔诚至极处的信仰也只有‘利益’二字罢了,换不换的,又有什么相干?”林斐指着那签筒说道,“长女换一换签,少讨顿骂有什么不好吗?难道讨得这两夫妇的一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