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纤纤素手,竟然多了一些细小的裂口,皮肤看上去也糙硬了许多。
唐伟东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谢丽娜问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我听她们说,你不是中专毕业后回了厂里干技术员吗?”
谢丽娜下意识的将手往后缩了缩,然后装作风轻云淡的说道:“你不是都听我爸说了嘛?厂子现在就那样了,工资都发不出来。别说是技术员了,就是车间主任,照样也得出去摆摊补贴家用。”
“我爸我妈,还有我,我们全家都在酒厂上班。拖欠了将近一年的工资,结果到了年底就给了一堆酒。卖出去才算工资,卖不出去就饿着。”
“就算不发工资,可该上班也还得上班啊。我们只能轮着出来摆摊了,总不能让我弟弟那个小屁孩儿出来卖吧?能卖一点是一点吧,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谢丽娜嘴上说的轻松,可唐伟东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无奈。或者还有那么一种,无力感。
唐伟东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大势所趋之下,可能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吧。上辈子,他在下岗的时候,也体会过这种感觉。不愿、不服、不忿,可又能如何呢?
“先吃饭吧,边吃边聊。”唐伟东给谢丽娜布置了碗筷。
“我看酒厂也就那样了,你父母说不定还能混个退休。可你年纪轻轻的,不能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吧?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唐伟东慢声细语的问道。
“谁不知道酒厂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呢?可那又能如何呢?”谢丽娜看了唐伟东一眼,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们可不像你们。”
“燕燕是干部家庭出身,而她自己又是大学生,出来也是正儿八经的的国家干部,端的是铁饭碗。而你,大概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吧,过得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你们都有的选择,而我们,却没有!”
“这都是命啊!走一步算一步吧,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就是出去做个小买卖,也能混口饱饭吃。”
“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唐伟东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谢丽娜忽然怒了,猛然抬起头盯着唐伟东,提高了声量说道:“收起你那居高临下的怜悯吧,我还不至于可怜到那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