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的民夫如同鬼一样的在推高土堆,期望将这个土堆早一天堆到像阴山营寨一样的高度,然后他们就可以解脱了。
而退下来的那些胡人,一身的泥水血水,又有几分的人样子?
退下来的匈奴兵卒,绕过了土堆,来到自己的出发阵线上,几乎是踉踉跄跄的挪到了草棚之下,也不管地上依旧泥泞不堪,就那么往地上一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半天爬不起来。
匈奴军未必就没有议论,或者是牢骚和埋怨,但是又能如何?
鲜卑人给了一块草场,虽然说不上多好,但是毕竟也是给了这些匈奴人活命的空间,从这一点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而且话说回来,就算有埋怨,有不满,又能怎样?
眼前的局面,阿兰伊和临银钦的这些匈奴人也只能是从夹缝中生存,就像是在身处于荆棘当中,不管是朝那个方向,都会一身伤口,一身的血肉模糊……
原先以为,这一个小小的阴山营寨能有多难打,却没有想到,在营寨寨墻之下填进去多少性命之后,这个阴山要塞却依旧不倒。
有谁能知道,在这个小小的阴山营寨之下,还需要填进去多少的匈奴儿郎的性命,而自己的族人,又能在这一条荆棘路上,流血前行走多远!
正在临银钦默然沉思的时候,阿兰伊走了过来,悄悄的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临银钦,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在胡人的出发阵线之后,贴着山崖的边上,立着一长溜的雨棚,雨棚之下还用木板钉起了木架子,铺上了木板和干草,和周边的湿哒哒,泥泞不堪的黄泥塘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在这里自然就吐谷浑的临时指挥所在,而这个时候,一个人影拜倒在吐谷浑面前,似乎是那克里真,正在述说着一些什么……
“……俾大将,不是我那克里真的儿郎不奋勇先前,只是这两天冒着大雨,眼见儿郎们都冲到了营寨之上了,后面的支援的弓箭却零零散散,城上的汉狗们,竟然可以直着腰砍杀我们!”那克里真指手画脚的说道,或许有些愤怒,也或许有些无奈,在脸上组成了一个奇异的表情。
“……两天死伤了三四百的好儿郎了,”那克里真言语当中都带出了一些颤音,显出了几分的悲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