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邺城左近的栗氏坞堡之中,一场不大的宴会,正在花厅当中举行。
这次只是家宴,根本没有外人参与,更没有什么头面人物济济一堂的繁盛热闹,座中就寥寥两人而已。
一人是栗攀,另外一人则是栗成。
两个人是冀州人事,也算是清流士大当中的一份子,虽然说并没有在袁绍麾下担当什么显著的职位,但是因为声名不错,和冀州其他的士族子弟也有不错的关系,所以比起那些『沉迷于仕途『的田丰审配来说,似乎还显得更加清高一些,可称之为冀州之贤良,所以这一次袁绍倒台,栗氏无形当中似乎就不仅没有受到多少影响,甚至还因此地位略有提升。
毕竟不管是田氏还是审氏,都是袁绍之下的重臣,所谓大船难掉头,因此曹操当下入主冀州之后,反倒是栗氏这样没有抱袁绍大腿的,当然会成为香饽饽。
之前说过曹操各种坏话,跟曹操有过敌对的,自然是躲在自家之中,惶惶不可终日,然而像是栗氏这样的,反倒是宾客盈门,往来不绝,很多人都认为这一次栗氏果然是深谋远虑,竟然早早的看出了袁氏不可长,然后熬到了现在,迎来了新局面。
然而栗氏兄弟二人,严格说起来也并非是亲兄弟,而是族兄弟,心中却是知道,当年并非是栗氏清高不去跪舔袁绍,而是因为当时栗氏没田氏等人技巧好,舔得不到位,然后没抢到位置……
当然,这些事情,栗氏兄弟二人自然绝对不会承认。
这家宴陈设简单得很,一人一席独座,几案上除了酒水,就是干果,也没有什么七个碗八个菜,更无满堂歌妓乐舞,反正兄弟二人心思也不是在宴会上。栗攀沉着一张脸坐在几案之后,袖手也不饮酒,只是皱眉沉思,而栗成则是拿着一个酒杯,浅浅的啜饮。
『酒凉难饮啊……』栗成缓缓的说道。
栗攀瞄了一眼栗成,没有真的就认为是栗成在抱怨酒水温度,而是知道栗成以此代指,所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酒凉了可以热,但是热了之后,却得速饮,再想要冷暖随心,自是难矣……』
栗成哼了一声,说得也是直白了一些,『如今天下唯有斐曹可论,然如今眼见曹氏入主冀州,若再无当仁不让之慨,怕是也就此碌碌无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