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声刺耳的响起。
『都站好了!』
『站好!聆听县令大人训话!』
一排的官府小吏,大谁何站着,或着葛布衣袍,或穿简陋皮甲。
不多时,一行人走了上来。
『大家伙都听着啊,如今大汉社稷困顿,急需众人支持!』一名正气凌然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锦袍,朗声而道,『所有人都身为大汉之民,理应急朝堂所急,想官府所想,为大汉长治久安回归一统贡献全部的力量!』
台上锦衣声音朗朗,义正辞严。
台下相互交头接耳,叽叽喳喳。
但是不管是台上还是在台下,声音都是那么的嘈杂和刺耳。
『这什么意思?』
『反正定然又是要钱要粮,就换个说辞罢了……』
『就是,苦活累活脏活都是我们去,然后出了问题都是我们大谁何没做好,不是罚就是打,反倒是这些鸟人一点事都没有……』
『闭嘴!』
『你想死啊?这话能说么……』
……
……
夜色降临了许县。
灰暗的颜色吞噬了所有的一切。
荀恽提着一杆灯笼,在回廊之中前行。
夜色之中,所有的景象都和百日之间的不同。
有光必然有影,光在近处,而影子却蔓延得很远。近处的物体在光照之下,安分守己,正正经经,而其影子却在远处张牙舞爪,肆意狂欢。
荀恽往前而走,似乎是踩踏在了灯笼的光辉之中,又像是要走进了黑暗之内。
这个时刻,这个世间的所有的物品,包括日间内寻常的房屋,石头,木柱,都像是分不清什么才是其真实的相貌,原本的模样。
荀恽抬头望去,正堂之内,灯火阑珊。
荀彧正坐在厅堂之内,身边依旧是成堆的书简行文,似乎从荀恽的记忆里面,就没有减少过。
『父亲大人……』荀恽将灯笼插架在一旁,然后上前,撩起衣袍前襟跪拜,『孩儿请安……父亲大人可是安好……』
『哦。安。』荀彧只是抬眼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你母亲那边去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