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已经背负上了杨氏的一大堆债务,年年都要还……
如今又是被挟裹着,驱赶着充当劳役,不论男女。
当战火燃起,当屠刀举起的时候,又有谁会管刀下的猪狗牛羊是公是母?
反正一样是杀了吃肉。
『我们……不如逃了罢……』
在篝火边上,有一个弱小的声音冒了出来。
那是同样的一个衣不遮体的劳役,是二郎六娘的邻居,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曾经有一个灿烂的笑容,可是现在脸上却多了一道疤。
那是被鞭子抽的。
年轻的牛羊,总是等到鞭子落下的时候,才明白他们虽然长了角,但是没卵用,只能是低下头来,四脚落地。
『嘘……』
另外一个年长一些的老者有些惊慌的示意,『不能说这话!』
说是老者,其实恐怕也就是四五十岁,但是在沉重的劳作和风吹日晒之下,看起来像是六七十。老者空洞的眼神当中,只有对于生命的绝望和无奈,『小心被山东那些人听去……密报有赏……』
虽然都是百姓,都是劳役,但是山东那些劳役就觉得自己有权利,有义务,有责任,有担当的必须协同管理这些从河洛地区征调和挟裹的新来的劳役……
就像是后世街道办事处里面连事业编制都没有的临时工,也一样可以对其他来办事的普通百姓龇牙咧嘴吹胡子瞪眼一样。
『别想着跑……』那老者低声说道,『昨天就有几个偷跑的,被抓住了,然后就在阵前被活活吊死了……舌头伸得老长……老惨了……』
二郎六娘吓得哆哆,众人也是恐惧。
没人想死。
而且他们也恭顺习惯了,忍耐习惯了。
大汉的儒家子弟也是经常宣传,说忍耐是美德,恭顺才是好人,所以他们就以为忍一忍,挨一挨,就过去了,过不去的,也都是命啊!
他们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但是什么坏事都找他们。
众人不敢再谈逃跑,转而说起别的。
『打完了仗,我们能回家么?』
『应该可以吧,他们答应了的……』
『他们还答应说给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