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折玉眼睫控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
良久,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是该痛哭流涕,还是该歇斯底里?
他不知道。
他也做不到。
常年与冰雪为伴,独自修行,他其实已经很少能产生过于强烈的情绪,他也快忘了自己还拥有情感这种东西。
是那从灰茫世界中捡回来的少年又一点点让他重新感受到了那些喜怒哀乐。
但如今,他却好像又失去那些。
胸口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他所能感知到的,便只有一种若有所失的迟钝麻木。
……
或许,他该笑。
他是该笑。
献身于敌首,对敌首动情,妄想教导天生魔心的魔尊向善……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如此可笑。
……
青年闭着眼睛,无声无息,安静得仿若失去了生气一般。
看着温折玉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陆彧之冷漠地收回手,也甩开了温折玉的脸。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现在的温折玉即便再见到阿今,也绝不会再提起在洞府里的事情。
陆彧之也不想再留在这里看见温折玉。
“虽然阿今厌恶极了你,但你毕竟也教过她那么多。大婚之日,我会令人给你送一杯喜酒。”
陆彧之说完这最后一句冷漠而又讽意十足的话,便转身,朝着地牢外走去。
而等在一旁青姬看了一眼那沉寂的温折玉,少顷,收回视线,跟上了陆彧之。
陆彧之与温折玉不合,显而易见。
青姬垂眸,心中虽有盘算,但眼下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路送陆彧之离开地牢,回了寝宫。
等到晚间,和负责大典的礼官核对完祭祀流程的陆彧之休息了,青姬才转身去找了唐今。
唐今开了场宴会,邀请的都是她不在冥界的时候,和双水老魔一样有过异心的那些魔修。
这场鸿门宴开到夜半子时,紧闭的殿门才重新打开。
有人竖着走出来,也有人横着被抬出来。
青姬走过殿中,在殿前跪下,“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