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今,这才睁开了那双冷色狐眸。
她拿过王叔手上的那封信,也不曾顾忌什么,直接当着王叔的面拆了开来。
信纸很长。
信中,像是早已预料到自己会有此一难一般,唐祖父将他多年来在京中留下的班底布置,在其他党派中插入的钉子,旁人落于他手中的把柄证据留在何处,都一一告诉了唐今。
洋洋洒洒数十页纸,都是在为她铺路。
一直到信纸最后,唐祖父才给她留了一句闲话。
——世事艰难,路远难行,若有一日你生出悔意,不愿再走此路,可往青州,寻刺史刘益。
……
唐今慢慢将手中的信纸重新叠起,“王叔,祖父出事之前,早有所感吗?”
王叔摇头,“此信,在老爷在辞官之时便已写下了。”
唐今默然。
如此,便不是早预料到会出事,而是因年岁渐大,而提前写下以防万一了。
但唐今还是问了一句:“那日邀祖父宴饮的,是兵部尚书洪闻道?”
王叔颔首,“正是。洪尚书与老爷乃是同科进士,私交一向不错。”
唐今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手里那封已经记下内容的书信,放入了炭盆之中。
守灵三日后,遗体入殓收棺。
唐今跟着唐大伯、大伯母等人一同出城送葬。
一直到日落之时,众人才缓缓回城。
回城路上,唐大伯单独寻了唐今,“你祖父离世,你需守孝二十七月,今年的秋闱、春闱,怕是没法参加了。”
唐今敛眸,“应当如此。”
唐大伯安慰她:“再两年后,你也不过十六,届时参加秋闱,也是正好的年纪。”
十四、十五的状元固然出彩,但年纪太小,入了官场难免也会被人看轻,再压两年,也并非坏事。
唐今也知晓自己这位大伯的好意,“劳大伯费心。”
唐大伯又想起一件事情,“对了,你祖父之前曾与我说,已为你定了一桩亲事,你……”
唐大伯正想问问唐今这亲事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远处却忽而传来了一声大喝,蓦地打断了他的询问。
“——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