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观。
一缕缕青烟,从道观塌斜的观顶上飘出。
空气中,弥漫着肉的香味。
不知怎的,顾余生的手下意识的就去握住腰间的酒壶,想要整上一口。
“唉。”
顾余生飘然一晃,已出现在道观前。
“方老先生。”
顾余生踏槛入观,惊得老书生方秋凉两手忙把那柴火上的土罐抱起来,往身后藏,咕咕的热气从他背后升腾。
不一会,方秋凉便被滚烫的土罐汤得满脸通红,嘶嘶的吹了吹手,又听那土罐哐嘡一声,就要歪倒。
方秋凉连忙转过身,用两只手当盖捂住土罐口,一脸吝啬与窘迫。
“你这小子长着狗鼻子啊,闻着味来的,去去去,我可没偷别人家的鸡吃,是那鸡不长眼,撞死在我土罐里的。”
顾余生闻言,忍不住哈哈哈大笑。
如同当年懵懂无知时,看父亲与方先生在老槐树下一起品读经典,不知看了什么内容,扬天大笑。
无半点读书人的矜持。
笑着笑着。
窘迫的方秋凉肆意敞怀的大笑起来。
风雪中,岁月蚀刻的痕迹在方秋凉脸上化作一道道沟壑般的皱纹,又被笑容一点点的熨平。
那他鬓边青丝星星点点。
白衣少年同样霜雪满头,一番敞怀大笑,方才觉已多年未曾如此的开怀笑过了。
方秋凉指着顾余生腰间的酒,捻须道:
“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不须归!你自添一双筷子便是,只是一会老夫喝光了你的酒,可不须哭鼻子!”
方秋凉取来顾余生上次留在架子上的竹酒杯,给顾余生挪了挪位置,让顾余生对坐。
顾余生摘下腰间酒葫芦,于风雪拂过的破观中面对火塘坐下来,豪爽道:“老先生放心喝就是,我有酒一壶,曾敬谪仙人,这酒啊,是喝不尽的!”
方秋凉透过那丝线般柔顺流淌的美酒,凝视眼前的白衣少年,一脸不信的道:
“在吹牛这方面,你小子比你爹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