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岑的话,好似灵光一现,让顾余生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隐约间,他好似看见修行入七境的那一道门又近了一些,可依旧有很远的距离。
一啄一饮
冥冥之中好似天意。
顾余生拱手道:“多谢老先生指点修行,令晚辈豁然开朗。”
“指点修行?”黄岑捻须一笑,“小友,我虽有修行之境,却非修行中人。世上的纷扰,争斗,更是早早离我远去,常与书为伴,此生足矣,毕竟几人得真鹿,不知终日梦为鱼。”
“老先生自谦了,晚辈近日困于瓶颈,不得突破,先生刚才之言,令晚辈茅塞顿开,受益匪浅。”
黄岑本是洒脱之人,顾余生的敬意,他也坦然受之,一边酌饮夹菜。
过了一会。
他见顾余生端坐在前,宛若受教的学生,保持着谦逊,守礼,脸上也并无半点浮躁,坐在面前,给他一种非常温和之感,加上顾余生在陪饮之时,悄然把锅里好吃的东西都暗拨在他筷子能触及的地方,足见其品性淳良。
数千年来,黄岑已身若文曲,不染五心,早已宠辱不惊的地步。
见到顾余生这般,心有微澜,放下筷子,也端坐正身子,对顾余生言道:
“圣人云,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乃是好事,你困于境,可能是限于认知、与规则。”
黄岑拂动手,从井里漂打来一桶水,放在顾余生面前。
“认知就如同这一桶水,当你看见水时,你觉得它满了,它的确是满了,可当你忽略这一桶水,你会发现他未必真的满。”
黄岑抓起一把盐轻轻洒进桶里。
顾余生的眼睛越发明亮,隐约间抓到了一些关键,可尚未等他明悟,黄岑又抬起袖子,把那一桶水推倒进溪水,让桶里的水流得一滴不剩。
“它现在还满吗?”
黄岑问顾余生。
顾余生答道:
“空的。”
黄岑点点头,又摇头道:
“你觉得它是空的,是因为你用眼睛看见。”
“倘若你以身为佛,木桶它还空吗?”
顾余生答:“回先生,见者空,心者非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