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修武点点头,手里拿着一把鹅毛扇,起身让青衣侍童为其添衣。
“九林啊,你在我身边伺候,有四十年了吧?”
“是的,八先生,自从那年仙葫州文会后,我就跟在您身边了。”
“时间真快啊。”
韩修武手捻过手中鹅毛扇,走至窗口处,看向灯火摇曳的两座敬亭山。
“那年夫子离开人间时,曾对我说,人间没有永恒的权,也没有永久矗立的山,可是,真要看一座山倒下,两座山倒下,心中必然会是不舍的,九林啊,从现在起,你下山去吧,以你的修为,纵是开宗立派,也足够庇护一方了。”
“八先生,你要赶我走?不,我还是想待在您身边伺候你。”
侍童躬着身子,把头埋得很低。
“路是你自己选的,九林。”
韩修武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目光凝看向一桌之隔的侍童,“抬起头来,让我仔细看看,这些年来,我一直看走了眼,原来潜伏在圣院的棋子,竟然会是你,也难怪四师兄,九师弟一直都查不到你头上来。”
“八先生?”
侍童身体一震,却是下意识的听从命令将头抬了起来,青衣裹身的面庞上,显露出几分错愕与震惊,但被韩修武凝看几息后,脸上的错愕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
“不愧是八先生,我这些年来一直小心翼翼伺候在你身边,可最终还是被你发现了,还请为我解惑。”
“有些事,能成为过去,并不是这件事本身过去了,而是有人压下了这件事,当年仙葫州文会,空前盛大,最后却草草收场,世人皆以为顾白诳悖,却不知那一年他救下了多少人,我知道,人的野心能压得住一时,却压不住一世,当年的事,圣院也牵涉其中,这背后难道会没有推手?”
韩修武目光陡然变得睿智。
“仔细算来,那年背剑人上山来,也是为了寻找你吧,如今敬亭山被魔族大军围困,你是不是也应该亮出身份来了。”
“嘿嘿嘿,不愧是八先生,料事如神,可惜,终究是棋差一招。”
侍童向后一退,双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只见之前穿在韩修武身上的那一件大氅符文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