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修扯了扯唇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在这天梯最后的体面,竟是叶楚月给他的。
他还想知晓,叶楚月就不怕他继而疯癫,让叶楚月弃剑吗?
而叶楚月似有洞悉人心的本事,察觉他细微的神色变化,便道:“我说到做到,你且随意。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世上,不是每一个问题都有答案。弃剑而论,说不定还是种新体验。回去吧。”
楚时修深吸了口气。
三次回答,为他解惑。
日光洒在彼此之间。
折射出光华。
有些炫目。
楚时修不由眯起了眼睛,忽而惊觉。
这是他和明月最平心和气讨论的一次。
竟是那样的自然而然。
没了过往的张牙舞爪,倒像是喝酒吃肉的旧友。
他笑了笑,身体不够挺拔,有些驼。
“谢了,月帝。”
他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背过身去往前走。
身后,楚月再度传音:“回大楚后行事小心,别成了下一个我。奉劝一声,若想回去好受些,大可界限范围内继而疯癫。”
楚时修脊椎骨一凉,浑身紧绷如一根快要崩开的琴弦。
他恰好对上了楚世远的目光。
楚世远很着急。
楚时修突然在想。
诸神之日的时候。
明月对母亲的态度,是否也是如此。
她看起来只会杀人。
怎么还有这么多的通情达理?
楚时修自嘲苦笑,迈步回到原位落座。
阳光里温暖, 凛冬雪中找和煦。
楚时修享受着这份怡然惬意,发现自己的心境大有不同。
像疯狗一样癫了之后,竟有种诡异的沉寂。
他想——
他大概明白,母亲为何会坚定不移走向明月了。
楚凌为何要皈依佛门。
楚尊又为何要辛苦来劝解祖父和大楚诸位了。
他都懂了。
可惜为时已晚。
怎叹人微言轻。
又错过了许多个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