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来岁,相貌堂堂,浓眉下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带着隐藏很深的世故和狡黠。
是鹿巍。
鹿巍身上有酒气。
显然刚应酬完回来。
扫一眼车内两人,鹿巍视线在顾北弦身上定格,虚浮一笑,“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不打个电话?来,下车去我家喝杯茶,前些日子刚得了些好茶。”
顾北弦疏离道:“不用了,我们路过,很快就走。”
鹿巍眼角笑意更深,“不必这么防备我,你是阿野的亲弟弟,我做事有分寸。我的心机和手段,只会对付敌人。”
顾北弦极轻地动了动唇角,“做人是得有分寸。”
他更想说的是,等外患解决,他就会成为内忧。
在鹿巍眼里,便也成了敌人。
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鹿巍敛眉垂目,捂唇咳嗽一声,“阿野和宁宁的婚事,还有劳顾总在你爸面前多美言几句。”
顾北弦耐心开始干涸,却仍礼貌道:“会的。”
鹿巍眼珠微微转了转,见兄弟俩不肯下车,便说:“既然你们不去我家,那我回去了?”
顾北弦回:“好。”
鹿巍抬脚走了,边走边暗自盘算。
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到顾北弦的头发、血液之类,剪下来的指甲也行。
他出事了,顾家就只秦野一人可用。
适当时机,再想办法,悄无声息地给秦野中个蛊。
到时别说结婚了,连整个顾氏集团对他来说,都如探囊取物。
鹿巍越想越得意,唇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颇有种坐拥江山的感觉。
小时候看《天龙八部》,他觉得里面的慕容复,是个疯子。
现在却对他惺惺相惜。
车内。
秦野盯着鹿巍的身影,直至消失。
他目不斜视,问顾北弦:“看到他的眼神了吗?”
顾北弦眼眸深邃冷沉,“不只看到了他的眼神,连他的野心都看得一清二楚。”
秦野沉默许久,道:“要不我们俩悄无声息地做掉他?”
顾北弦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