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当晚下山。
带着保镖乘车来到墨鹤入住的酒店。
沈鸢给她定了这家酒店的房间。
当晚,苏婳没去见墨鹤,怕自己不够冷静。
次日上午,她才去敲墨鹤的门。
门打开。
墨鹤头上戴着帽子,面容清瘦,皮肤苍白如雪。
一瘦显得更高了,竖在那里像棵雪地的白桦树。
苏婳心里一阵酸涩,终于能理解顾北弦的用意了。
和恩琦的这场恋爱,墨鹤谈得太辛苦了,再谈下去,命都该没了。
付出了那么多,将自己变成这副模样,还是换不来母亲的认可。
身体受着折磨,还要承受内心的煎熬。
苏婳深吸一口气,说:“当年我给我外公捐造血干细胞和骨髓血,我的头发也变白了很多,身体虚弱,免疫力下降,养了好几年才养好。辛苦你了,墨鹤。”
墨鹤苍白地笑笑,“不全因为那个,还怪我急火攻心,擅自运功,火上浇油,都怪我太自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苏婳心里五味杂陈。
如今的他,和当年艮艮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婳姐,快进来吧。”墨鹤闪身让苏婳进来,又给她倒水。
苏婳忙接过壶,“我自己来。”
二人没喝半杯水,门铃响了。
苏婳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拎着保温桶背着包,面容清丽的女人。
苏婳知道,这位就是那个对墨鹤很好的女医生了。
苏婳微微一笑,朝她伸出手,“你好,我是墨鹤的姐姐,苏婳。”
女医生落落大方地握住她的手,“你好,我姓皇甫,名婵,我来给墨鹤针灸。”
皇甫婵进屋,放下保温桶对墨鹤说:“去上个厕所,我们开始吧。”
墨鹤走到床前,摘掉帽子,犹豫一下,才脱掉上衣。
苏婳盯着他满头白发,眼睛刺刺的痛,轻声说:“下午我找个理发师来,帮你把头发剪了,头发太长吸收营养。”
墨鹤俊脸微微一顿,“不剪了,恩琦喜欢我长发。”
苏婳心里一阵锥痛。
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