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将手中的玉镯套到左手腕上,冲他淡淡笑了笑,“这只镯子是我年轻时,奶奶送给我的,是你们家的传家宝。平时怕磕碰了,戴着工作不方便,很少戴。如今拿出来好好戴着,戴着它,感觉奶奶仿佛还在我身边。”
她举起手腕,低眸观摩那只镯子。
镯子玉质细腻,莹润,洁白如羊脂,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戴在腕上,温润柔滑,衬得她的手腕越发纤细秀美。
顾北弦抱住她,下巴担在她的肩上,低沉声线道:“想哭就哭吧,这几天怕我难过,你一直忍着,忍得很辛苦吧?”
苏婳再也忍不住,趴在顾北弦怀里哭起来。
老太太很疼她。
打一见面就喜欢她,各种袒护她,偏爱她。
年轻的时候,她和顾北弦闹离婚,如果不是老太太从中斡旋,为了她,和顾北弦斗,和顾傲霆斗,她和顾北弦不可能复婚,更不会生下逸风和星妍。
等她痛痛快快地哭完,顾北弦帮她擦掉眼泪说:“洗洗睡一觉吧,这几天大家都太累了。”
“好。”
二人去浴室冲了个澡,上床睡觉。
次日清早。
顾北弦醒来,刚有意识,眼睛没睁开,便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苏婳。
没摸到。
顾北弦睁开眼睛,看到床边位置是空的。
他掀开被子,下床,到处找,“苏婳,苏婳,婳婳……”
找到书房的时候,苏婳在里面应了一声。
顾北弦推门而入,见她正坐在书桌前,握着笔在画画。
顾北弦走到桌前。
画上是老太太生前的样子,确切地说是她三十多年前的模样。
那时候,老太太才七十多岁,穿着漂亮的旗袍,戴珍珠项链,盘发,气质优雅,身形也比现在直。
苏婳低头画她的头发,边画边说:“从今天开始,我要每周给奶奶画一张像,从我见她第一面开始画起。”
她记性好,过目不忘。
脑子里能清晰地记住老太太每一年的模样。
顾北弦俯身环住她的腰。
知道有一种悲伤,叫宁静的悲伤,外面越静,心越痛。